这件事有些超出彭流接受范围:“鬼煞?”
“也出生在阴海都中。”宁不微道,“母亲在很小时候,就被贩卖进美人楼,而父亲,”她稍稍停顿下,“应该是只鬼煞。”
在那座肮脏高楼里,孕妇只有两条路可走,要死,要被有着特殊口味客人高价买走。宁不微道:“而母亲因为日渐憔悴,容貌枯萎,并没有人愿意要,所以她被活活丢进海中。”
但却并没有死。海浪将她卷到座岛上,再后来,又被艘王屋山商船所救。
“在刚出生时候,看起来完全随母亲,与鬼煞族没有任何关系。”宁不微道,“王屋山木先生仁慈心善,有次偶尔路过杂院,见们母女孤苦无依,便在学堂里替母亲寻份差事。”
宁不微并没有就寝,她刚沐浴完,正坐在铺满毯子地上,手指从面前盘中拈起枚被黑雾缠绕侵蚀妖丹,看半晌,竟然喂进嘴中。
站在门口彭流:“……”
宁不微抬起头:“越山仙主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
彭流其实还是惊讶,但想到对方近日斩杀数百大妖,再惊讶也能演出不惊讶。他迈进门槛,也坐在她对面:“早知宁岛主喜欢吃这些,当初那些妖丹,就该洗干净攒起来。”
宁不微道:“只有妖才会吞妖。”
正在高声揽客:“这些都是好东西,数量不多,打包带走,算贵客个便宜价。”
对方嘶哑开口:“比起宁岛主送来货,你这堆破烂还差得还远。”
花端端将手揣,看来木兰岛与阴海都渊源还不浅。
鲁班城中,夜空像是被水洗过般干净。
彭流潇洒御剑穿过城池,他最近每每出现在公众场合时,总是打扮得分外英俊迷人,华贵体面,绣着金银线衣摆简直要拖出十里地。
木先生,就是执把戒尺,红鼻子绿眼
“妖也分许多种。”彭流也拿起枚妖丹,“好吃吗?”
“不好吃。”宁不微错开视线,“但必须得吃,像族人样,四处吞噬。”
彭流道:“这世间喜欢四处吞噬,只有——”
“鬼煞。”
“……”
管事追在后头劝:“仙主要登木兰岛,也不急于这时。”
彭流道:“宁岛主口气连斩两百大妖,本座自该第时间登门致谢。”
他广袖挥,须臾就隐没在海天色间。木兰岛仍静静悬浮在海上空,众侍女见到彭流,低头行礼道:“家岛主吩咐过,倘若越山仙主前来,不必通报,请仙主只管自己进内殿。”
彭流笑:“好。”
他是讲究人,在进殿之前,还特意掸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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