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当他即将进入那栋位于市中心早已不复昔日繁华老旧高层大楼时,他忽然听到声隐隐破风声。
他本能地停下脚步往台阶旁边躲躲。
“砰——”
只听到阵沉重闷响。
夜空中似乎有什东西直直从大楼最上方掉下来,砸在底层商铺违规搭建雨棚上,发出声巨大声响。
前段时间勉强还能苟延残喘,这几天对方却像是死爹娘般疯狂在催他债。其他人可能看不太出来,可戚伟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有点山穷水尽意思。
毕竟但凡是能借到钱地方他都已经借遍,现在就连网贷软件都已经把他拖黑名单。
其实刚从顾何止那个小白脸身上诈到两千多块钱时,戚伟想着就是赶紧先把窟窿堵上点。
结果走到半,路过麻将馆时,听着里头哗哗搓麻声,戚伟心下子被触动。
就像是鬼迷心窍般,心底有个声音喃喃低语,劝他最后再试把——就算是他立刻把手头那两千多拿去还债,也是杯水车薪,倒不如堵上把,万能翻身呢?
大年初十。
凌晨四点半。
天很黑。
冬日街头片寂静,隐约能听到高架桥上隐约传来汽车呼啸而过时噪音。
刚过完春节,气温尚未完全回升,空气里弥漫着股幽暗寒意,凉丝丝,呼吸时能像是尖锐小刀似在呼吸道上留下点细细疼痛。
该不是有人跳楼吧?!
戚伟吓跳,定睛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过去,却什都没有看到。
除早已褪色雨棚兀自在夜色中不断晃荡,地上倒是干干净净并没有摔烂成团尸体。但即便是这样戚伟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好阵子——毕竟,刚才那动静实在像是有人跳楼。
戚伟犹豫几秒钟之后,就再次钻进那间麻将馆。
等到再出来时,原本手机里那点可怜钱已是无影无踪,身上债又凭空多出来好几笔。
此刻戚伟走在正月凌晨街头,想到那笔高利贷,就全身冰冷。
真他妈倒霉透……
他暗自咒骂着麻将馆那般傻逼,紧紧领子,垂头丧气缩着脖子慢慢往出租屋那边走过去。
戚伟喉咙里毛刺刺,他嗬嗬两声,往路边吐两口痰。
他闻到自己身体里弥漫出来股油哈味,混着股汗味和烟臭味。在麻将馆里浸泡夜之后所有人身上都会泛着这股味道,好像人毛孔会自动吸收那股味道样。
而想到昨天晚上切,戚伟没忍住,在狭窄泛着尿骚味窄窄巷道里发出声粗鲁咒骂。
戚伟怀疑自己最近恐怕在走背时运——
他欠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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