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要去给你哥哥送饭
。”
她答非所问地嘟囔道。
“
定要让你哥哥吃饱饭……吃饱饭，他才会听话……”
自从外婆开始糊涂后，类似
事情已经发生不是次两次。昔日精明狡猾，可以凭借着张嘴把娭毑堂客们糊弄得愣愣老太太，如今心中仿佛只剩下件事，就是让阿秀那个并不存在“哥哥”吃饱饭。
老人似乎极度畏惧“哥哥”吃不饱饭这件事。
他习惯性喊句。
外婆似乎在客厅更深处轻哼声作为回应，声音模模糊糊听不太清。
有客人在，李秀倒也没有在意。背着书包就回到自己房间。
结果他刚换下校服，正准备去浴室洗把脸——回头，就看到外婆佝偻身躯。老人动静很小，李秀都不知道她究竟在门口站多久。
她眼睛好多年前就已经花，黑眼珠边缘蒙着层朦胧灰翳，因此看人时双眼总是有种似睁非睁神色。又因为年老，干瘪皮肤下，脂肪早就已经流失，如今只剩下层薄薄皮，两片薄膜似耷拉在消瘦脖颈与下巴之间。
作为个“仙姑”养大孩子，李秀胆子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非常大。他本来以为，见多外婆平日里糊弄人手段，自己早就对那种神鬼之说不感冒。
可是……
自从昨天从肖家别墅回来后，李秀遇见怪事实在太多。
就算是他神经是用钢筋搓，多少也感到些害怕。
在天色彻底暗下去前，李秀已经带强行压着心底不安，飞也似跑回家。蹬蹬蹬路踩着边缘都发黑发亮水泥楼梯，路狂奔到自家门口。还没有开门，李秀就又听到熟悉呜呜哭泣声。
可若是李秀仔细问，她却只是含糊其辞，从不曾仔细说明。
几次下来，李秀也只能当外婆是老年痴呆导致性情古怪与被害妄想，不在纠结这些。
“嗯，
知道，换好衣服就去。”
李
“外婆？！”
饶是李秀，也被外婆吓跳。
“怎
……客人走吗？”
他被外婆那种直勾勾眼神盯得全身难受，不由问道。
外婆沉默半晌，好久，眼睛才慢慢眨下。
还是那位总是来在外婆熟客吧？李秀低下头，边努力调整呼吸，边顺手将门口半旧女士高跟鞋摆放整齐放到边，然后他才推开门进家门。
切都跟往常模样。
还是昏暗无比房间，还是漆黑客厅里坐在神龛前嘟嘟喃喃外婆，和那个背对着李秀，低着头哀哀哭泣中年妇女。
李秀隔着门帘瞥眼，熟悉场景反而让他感到阵安心。
“阿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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