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坐卧着床上,房间里只开盏灯,地上零零碎碎砸碎着些东西,他大概能想到之前是什样子,可药物上瘾这种事,他不能帮上什忙,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
这些砸碎东西留在这儿难免会伤到陶恂,但陶恂近来越来越讨厌人进出,恐怕得等他睡以后才能让人过来打扫。
陶知行穿过地上破损玻璃杯走上前去,隐隐能听见压抑喘气声,自小宠着养大孩子缩成团,在昏暗灯光下宛如只困兽。
身为父亲,心里难免不落忍,声音也温和多:“今天还好吗?难受叫医生过来。”
他向都是家里严厉家长,实在说不出什太温柔句子出来,只是关切是发自内心。
车门,关上车门前刻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大雪纷纷扬扬,天地之间不过顷刻就已经是片纯白,青年依然站在原地,像是尊石像,无知无觉。
他清晰记着那样眼神,并不像是个初出茅庐青年人应该有,像是真正经历过世事变迁眼神。
陶知行路上都没逃过那个眼神,心情复杂,回到陶家时候已经傍晚,他刚刚彻底葬送陶氏,也不知道老爷子病好起来该怎样打他,但也只踌躇那刻。
再苦再难,日子总还要慢慢往前过。
陶夫人在门口等着他,过去这多年他们夫妻感情是这个圈子里少有恩爱,从没有那些丑闻在里头,这会儿上前替他解围巾,同往屋里走过去,到正厅路上看见陶器杵着拐杖站在楼梯口:“爸,你回来?”
“爸,”陶恂稍微坐起来点,他靠在床头,额头发还是汗津津,但可能是刚刚熬过波,现在情绪倒稳定许多:“公司事处理完吗?”
“处理完,都还好,不需要你操心。”陶知行递杯水过去,陶恂想接手却还在微微发着抖,他把手缩回去,摇摇头。
“之前做那些事前怕影响家里,有备无患借着接济
“嗯,”陶知行略微点点头,又皱起眉头,“身体还没好不要到处走动,阿恂怎样?”
陶恂不愿意自己发病时候被人看见,两天前回家里,隔壁直有医生等着,陶氏虽然是破产,第七医院也说不准什时候就停,但暂时请个私人医生钱还是有。
“上午刚把自己关半天,刚刚还说等你回来上楼趟,他有话想跟你说。”
陶知行应声,上楼时候看见陶夫人在楼下看着他,又忍不住悄然叹口气。
二楼就是陶器和陶恂房间,陶恂房间靠后,原本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外面小花园,如今拉着厚厚层床帘,外面白雪皑皑也透不进来半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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