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会什么手艺不成?”张泰照实说了:“他每日里去西市摆摊,给人读信写信,一日里也能赚个几十文钱。有时遇上有钱的客商,一高兴还能赏一、二钱银子。”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王荣问道:“他从勾栏院里出来的人,你让他抛头露面,不怕遇上从前的客人,搅缠不清?”张泰给问住了,他倒没想过这些。李贵道:“是啊,你把他留在家里做些杂役便好,教他出去作甚?可不怕他结识外地商人,倒跟着人跑了。”
张泰见两人说这话,一五一十便把他与张致已结拜做了兄弟的事说了,又让知张致底细的三人不要再提从前事。张泰不提这事还好,一说,三人脸色皆变了。王荣道:“张老弟,你这脑袋里想的什么,你老哥我可猜不透了。你、你、你这……”
“你这是天大的笑话!”一直饮酒不语的陈杰突然拍桌而起,怒斥道:“我们三人称你一声张老弟,你叫我们一声老哥哥。如今你与那男倌结拜做兄弟,那我们岂不也跟那下贱东西称兄道弟了?!”
张泰见陈杰说的难听,沉了脸道:“陈大哥,天地万物,众生平等,岂有谁下贱,谁不下贱之分?他也是家中有难,才被迫卖身进南馆。若家中无事,他现在不定还是少爷一个。你我皆粗人,也轮不到与他称兄道弟。”
陈杰一听,更加怒了,一把掀了桌子,气冲冲走了。王荣李贵在旁,见两人吵成这般,不知如何劝住,只向张泰道:“你从来是个老实人,如何今日这般糊涂!”
四人这顿酒,吃得不欢而散。
不料四人在里边争吵,张致在外边铺子里,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日天刮寒风,张致早早收了摊子回来。刚进门就听得里边说话声,有人在说他,便放轻了脚步,躲在铺子里。把张泰维护他的言谈,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更加感怀不题。
从此张致也安心与张泰做了兄弟,每日里早出晚归,只盼多挣些银钱,贴补张泰。他每日里挣的银钱,一文不留,悉数交给张泰。只道每日里这些米钱菜钱油钱,样样也该算他一份。张泰推却不过,收了,回头又花在张致身上。这过冬的棉衣,调理身体的药材,滋补的鸡鸭鱼肉,样样不少。张致道自己又不是什么富贵人,何须常吃这些有的没的调理身体,放着不管,它渐渐就好了。但又拗不过张泰,因此每日里只想着如何多挣些钱。他在西市常帮商人写信,有时也见有些商人算不过账目,四处找账房先生算账。便想,他何不学学算学?也许能做个账房先生。
张致便买了诸般算学书本,什么《算学启蒙》《九章算术》《日用算法》,每日里埋头算算写写。又买了算筹,拨弄得噼啪作响。张泰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