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道:“你又没做错,如何对我赔不是,且如今你算是我的主人了,我该对你唯命是从才是。”
张泰一听急了,忙拿出那卖身契道:“什么主人不主人的,我赎你身,并不是为的这什么鬼名头!我、我、我是为了你……”说到此,张
远房弟弟?既是老远来的,怎么不见带个包袱?张泰这么一个粗大个,如何有这等清秀斯文的弟弟,就似……就似……
王荣一拍脑袋!
就似南馆里的小倌!
娘呀!这可不就是南馆里的那个小倌!张泰这是把他抢回家了?赎回家了?!
王荣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张泰带着景华一路回去,见景华盯着街上的行人、店铺、小贩看得目不转睛,心下高兴,又有些心酸。
“这、这……”他想寻点话来说,却不知说甚好。景华倒对他笑了,说道:“我可有好几年没到街上来了,热闹得紧,看什么都新鲜。”
张泰也笑了。
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教坊司到张泰家所在的乐常巷也不短,张泰走惯了,不觉什么,但景华不是个常走的,张泰怕他累着了,问他:“要是累了,歇息歇息,要不我给你雇个轿子?你没走惯的,这路还长着呢。”
景华又笑了,他今日仿佛心情特别好,笑的次数比往常加起来都多。
张泰合上铺子门,转身对景华说道:“你别介意,这街上人来人往的,我怕王哥他一时乱说什么。”
景华奇道:“有何可介意,说我是你弟弟甚好,也省得左邻右舍嚼舌头。我是南馆里出来的,若是连这点小事也介怀,如何能熬过这些年?我如今出来了,也不好再用馆里的花名,真名我却是不想再用了。你既说我是你弟弟,我便借你一个姓,从此唤我张致吧,还望你不要介怀。”
张泰道:“你原先名字就好,为何不用回原先名字?”
景华却默默不回话了。
张泰惶然,只当惹他不快了,赶忙赔不是。
“多走走才好,往常只愁没处可走。”
他俩刚走到打铁铺门口,王荣眼尖,坐在茶馆里正算账呢,立刻就瞧见了张泰,招呼道:“张老弟,这几日可都见不到你,天还没黑,铺子就关门了,你可是病了啊?”王荣边说着,边走出来。
这一出来了,就看见张泰身边跟着个后生,定睛一看,好个清秀斯文的后生,只是,怎么有些眼熟?
“张老弟,这是?”王荣一双眼睛滴溜溜在景华身上转,总觉得这后生哪里好生奇怪。
街上人来人往的,张泰不欲多说,道:“王哥,这是我一远房弟弟,改日你约了陈哥、李哥,我请你们喝酒,有事要说。”说着开了铺子门,让景华先进去了,又对王荣憨憨一笑,闪身进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