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进门,竟见景华还躺在床上,未曾起来。那龟公劈头便骂:“这都何时,客人都来,还不起来伺候!昨夜接个客人,便借口起不来,你当自己是金尊玉贵公子少爷,贼短命贱货!”张泰见龟公越骂越难听,急忙赶他出去。
景华听辱骂,也不曾回得句嘴,只是慢慢从床上起来,说道:“张大哥且稍等。”言语里不喜不怒,反叫张泰担忧。
“那龟公甚是可恶,你何不告知这南馆里管事,罚他罚。”张泰道。
景华瞥张泰眼,冷笑笑:“似这等,在这南馆里有何地位?年岁大,身段又不好,接不到客人赚不到银子,那可就比龟公还不如百倍,告知管事,不过招顿打骂。况且那龟公说得不错,客人来竟还懒躺床上,只是骂,不曾打,还庆幸呢。”
张泰听景华言语里,不悲不喜,甚至冷然,心里不知怎,万分难受。
听清龟公接下去说什。
他怎竟没想到,景华还有别客人。
那龟公瞧张泰脸色不好,急忙招呼那唤景烟小倌过来,对着张泰通担保,说这景烟如何如何会伺候人,。张泰抬眼瞧他,只觉这小倌满脸惨白,笑下,扑簌簌直掉粉,两片嘴唇通红,如小鬼吸血,怎看怎不顺眼。登时心烦意乱,连连挥手。
张泰生得人高马大,手臂肌肉虬结,绷得衣物似要裂开。那龟公如何敢赶他走,只怕张泰掌便扇得他眼冒金星,就任他在那枯坐干等,料他等不多时便自会走。哪想这张泰也是个有耐心,竟等两个时辰,南馆里人都散,该回回,不回都搂着人进房逍遥快活去,剩他个坐大厅里喝闷酒。
那龟公哈欠打四五十下,忍不住过来说道:“相公,这客人今晚是待景华房里不走,您就别等,要,给您找个活好?”
那景华下床,缓缓穿衣,行动似是不爽利。张泰这才瞧见他脸色惨白,唇无血色,忙问道:“你怎,可是病?病就不要下床,好好躺着休息。”说着过去扶景华坐下
张泰听,把剩下酒倒碗里口喝,扔下酒钱起身就走。
回到家里,张泰和衣倒头就睡,躺个多时辰,毫无睡意。心里百般滋味,翻江倒海,言难尽。
第二日天色未暗,张泰便赶到南馆,点名要景华接客。此时未入夜,南馆里个客人也无,那张泰倒显得突兀。刚刚梳妆完毕小倌们正懒散地东站西坐,皆悄悄打量张泰,只猜这人是急色鬼,捂嘴偷笑。
张泰哪管这些,直奔景华房间。
那龟公说:“相公且房中稍等,待景华梳洗番。酒菜这就给您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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