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公府的路上,霍长婴远远瞧见正下朝回来的萧铎。
神骏之上,男人身着暗绣蟒纹袖箭的紫色官服,腰佩长剑,英朗深刻的五官锋利而冰冷,周身一股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却是在瞧见他的一瞬,柔和
“怕什么!”卢庭彦酒意上头,一挥手大声道:“凭什么他三妻四妾地往里抬,就不兴爷疼个男人,爷就不信他真能打断爷的腿!”
说着又低头吻了吻竹颜的细白脖颈,歪歪扭扭地向后门走去。
霍长婴了然,看了眼那宅字,心说原是卢府,又瞥了眼从身侧经过的卢庭彦,啧啧摇头,说不准这位卢大人还真不敢打断他的腿。
卢靖远眼看便到花甲,府中小妾众多,却只从未生下过儿子,唯一的儿子卢庭彦,也是原配夫人所出,但那原配早在生下卢庭彦后,不久便病逝。
卢靖远后娶的填房也只生过女儿。
长婴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脑海中,林间石上两个男子纠缠不休的身影挥之不去。
恍惚间,那画本上单薄的小人似乎有了生命,变成了他和萧铎的脸,露天席地,抵死缠绵。
霍长婴脸上正烧的很,听见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循声望去,却见正是那日惊马之人。
那粗布麻衣的男子正和人讨价还价地买着什么,霍长婴探头看去,发现正是雪白狐皮。
后门旁那葛衣糙汉见卢庭彦忙笑着点头哈腰,卢庭彦只懒懒瞥他一眼,“老头子又上赶着给那位送皮子?”
他说着不屑地哼笑了声,“她还真当自己是狐狸精不成,”勾了下身边少年的小巧下巴,凑近边亲边道:“我瞧着,还没我家竹颜俏呢!”惹得竹颜一阵害羞轻笑。
糙汉子和卢府后门的小厮却均已噤声,额间冷汗涔涔。
霍长婴在巷口冷眼瞧着,心说保不齐这卢府又要鸡飞狗跳一阵子,看了眼那葛衣男子,又顺手捏了个诀,一道符纸便悄声贴上那糙汉子的后脖颈。
他拍了拍手,这人瞧着像是个猎户,虽不能断了他的营生,但至少能让他吃些苦头,今后也能收敛些。
他心下疑惑,念了了隐身咒,便尾随那人直至一处小巷子中,那人在像是一家大户人家后门处停下,不久有人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接了狐皮,给了那人几个赏钱,便挥手打发人走了。
正在霍长婴想要前去看清是那家大户的宅子时,身旁略过一道颇为眼熟的影子,那人揽着个身材纤弱的少年,言语轻挑。
正是卢靖远之子,卢庭彦。
“竹颜,从今儿起就跟爷住府里了!”男子话语含糊,却掷地有声,卢庭彦揽着竹颜的肩膀,半醉半醒地挑着竹颜的下巴,笑眯眯地吻了吻。
竹颜笑着半推半就地偏过头,嗔道:“奴怕,奴怕卢大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