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葛大娘等众百姓再次笃定这就是地龙打鼾,瞧这忽大忽小起起伏伏架势,瞧这快慢均匀有迹可循频率,再说不是地龙打鼾,总不能是有人挖地三尺想凿山吧!
凿山也没有这样,九次轻次重,这磨豆子呢?
有人愣是被这震着晃着,晃睡过去。
还有人兴致勃勃地穿棉袄带上皮帽,提着灯笼出门想要看个究竟。
摸黑不敢进山,就找哪里震动幅度最大,结果群人把县城转悠圈,愣是没发现这个点。身上却被寒风吹得冰凉,只好搓着手,悻悻地回家烤火睡觉。
葛大叔立刻不敢说话。
秦逯不仅醒着,还把这番对话听得清二楚,他确实有点头痛,却不是因为担心。
“老夫叮嘱适之他们话,是作耳旁风?”
秦老先生有点生气,岐懋山去年云相化龙,闹出好大动静,秦老先生硬着头皮嘱咐墨鲤孟戚千万注意,别个没留神又上天,吓到竹山县百姓。
所以这两条龙脉入地?
人也不多,统统打着哈欠强撑眼皮在旁边待命。
如果要把整个竹山县排查遍,只这点人可不够,就在薛庭踟蹰间,那股震颤怪异触感已经逐渐变得微弱。
又等会,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往家里走,不是他们不怕,而是外面太冷。
他们也没敢立刻入睡,而是坐在靠近窗门地方,有收拾东西,生怕屋子坍塌把粮食埋进去。
——震颤愈发轻微,甚至需要趴着耳朵紧贴地面才能感觉到动静。
四更时分,这种古怪震颤消失。
翌日,整座城人几乎都睡到日上三竿,包括薛庭。
他惊醒时看着窗外风停雪止,完全大亮天光,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时候睡着,他连外袍棉衣都没脱,就这歪在榻上昏睡到现在,差点以为自己中迷药。
秦老先生头痛,秦老先生发愁,等天亮该怎跟薛令君解释呢?
算,先睡吧,大不装傻。
毕竟神医也不可能知道地龙为什醒不翻身。
秦逯这释然,沉沉睡去。
甚至震颤再次出现时,他连眼皮都没掀。
“这不像地龙翻身,倒像地龙打鼾。”
药铺里,葛大娘把打瞌睡唐小糖抱在怀里,拍板道,“别熬着,都睡吧,看不会出事。”
葛大叔还有些疑虑,愁眉苦脸地说:“墨大夫跟孟先生今日早些时候进山去,也不知道鸡毛山那边是什情形,会不会山里出事,把震动传到这边?”
“呸呸,别说丧气话。”
葛大娘连忙看正屋眼,压着嗓子埋怨道,“你低声点,秦老先生年纪大,你是想让他老人家担心得睡不着觉,连夜去山里找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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