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嘴上说着,眼神却是依依不舍。
墨鲤
慈汇堂。
因为宵禁,门口求医者终于不再增加,最后几位来不及在宵禁前出坊病患拿药,病症重被留在慈汇堂后面屋子里,轻跟家人们去坊间客栈投宿。
灯火未熄,小厮忙着打扫,学徒们重新配药制丸,以及清点药柜。
往日早早离去两位大夫今天也没回家,在灯火下拿着白日记下方子向墨鲤讨教。
墨鲤不会在城里久留,再过日,城里病患也诊治得差不多,至少救急救命应是没。虽然他们不清楚墨鲤身份跟来历,但是文人墨客可以用诗词做名帖,纵不相识亦能击节互歌,杏林之中,手好医术跟好方子就是名帖。
七子算哪根葱?他文武双全,到底是真材实学,还是被人吹捧出来?”
吹捧那是肯定有,可也不是点真才实学都没有,不然捧都捧不起来。
为名利前程可以昧着良心说话,可要是昧太多连良心都找不到,在儒林文坛就没有立足之地。
袁亭不解地说:“为君王者,只要知人善用,无需事事比人优。”
历朝历代有多少状元,皇帝还得必须写出篇比状元更花团锦簇文章吗?
有名帖,岂不当贵客款待?
慈汇堂二楼最好间屋子被收拾出来,凉席软枕皆是新添置,另有壶热汤,两盘苏式点心。
南边点心跟北边糕点有很大区别,多果仁、果肉、更喜往点心里添腌制过桂花、桃花、橙皮等等,吃着既香又顺口。连墨鲤都没忍住吃块,原本他打算把这些全部留给孟戚。
墨鲤甚至想着中午慈汇堂吃那盘酒酿米糕滋味极好,可惜那时孟戚不在,他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块米糕藏进袖子。
“这糖年糕味儿极甜,大夫也来块?”
“哼,知人善用,说得容易。”鲍冠勇摆手,冷笑道,“老夫从前乃行伍中人,后来混迹江湖,最不耐烦就是诗词文章。老夫当然不会认为要做皇帝必须得有状元之才,科举选官在老夫看来,不过是为挑聪明人。死读书读死书,不通治国策论,最多考到举人,哪怕祖坟冒青烟让他们金榜题名,捞个进士及第在官场上也混不出任何名堂。试问如果满朝文武都是聪明人,皇帝没他们聪明会怎样?如果满朝文武都不够聪明,国家会怎样,百姓又会怎样?”
袁亭瞠目结舌,他下意识地反驳道:“您意思是,小郡王他不够聪明?师父连小郡王面都没见过,怎就断定他不成?”
鲍冠勇定定地望着他,许久之后,仿佛梦呓般轻声道:
“因为……这个小郡王,是被裘先生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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