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年轻,和以前都不样。
于是他扬起脸庞,皱纹在他身上生长,他呵声笑出来,用不复青春容颜作出惯常温柔笑容,最后告诉小情人:“你看,世间事物多丑陋,……”他哽下,“和你,已经错过太——唔!
“为什走?”外乡人气喘吁吁地问。
席莫回低低发出短促音节,或许是轻哼,或许是低笑,桓修白听不真切。
“你喜欢什?你不应该喜欢啊。”席莫回瘦削身躯颤动,他仿佛在忍笑,又仿佛在恸哭。
当他转过脸来时,眼神却是空洞无波。
“如果是这样呢?你还会说‘爱’吗?”他自嘲地弯下嘴唇,当着桓修白面,撕扯下洁白绷带。
深深鸿沟。
没有什东西比岁月更难以逾越,从开始,它就是横贯在他们之间深渊,无论哪方,只要向对面前进步,都会掉下深渊,万劫不复。
但桓修白情愿万劫不复,粉身碎骨。他就是死,骨头碎,尸体也要爬上那天险,爬到席莫回面前。
因为他知道,等待他是爱人拥抱。
桓修白低垂着头,胸腔起伏,吞咽着漫灌到喉咙口悲伤,试着笑声,告诉他情人:“比起年轻你,更爱现在这个你。”
破损“面具”片片撕裂飞落下来,岁月侵蚀过风貌被揭破面罩,他是如此狼狈,还得含着声音,艰难地硬起声调讽笑道:“你迫不及待去吻嘴唇,长在这个又老又丑男人身上,你不觉得恶心想吐吗?”
桓修白陷入沉默,他站在原地,良久,直到老男人绝望地抿紧嘴唇,藏在身侧手指都痉挛起来,脊背不屈地挺得笔直,却随时会跟着道微小震动,咔嚓脆弱折断。
他抬眼睛,眸色深深,向席莫回问道:“这就是你拒绝理由?”
席莫回多想在情人面前藏起脸,可他原本就是个怪物,怪物才不会好心地给外乡人留下美好怀念。这份情越趋于美好,他就越惶恐,越要亲手撕破美丽表象,哪怕自己内里鲜血淋漓,也要毁去小情人不切实际妄想。
年轻人,那善变,总归会后悔,是不是?
席莫回在他耳边呼吸声仿佛瞬间停滞。
马嗷叫阵,停下脚蹄,头顶上正是镇子口酒瓶广告牌,沉默而巨大地盯视着他们。
不论桓修白怎驱赶,枣红马都不愿意再前进脚蹄。
席莫回言不发跳下马背,在落地时明显踉跄下。他像是丢失灵魂,脚步僵硬地走着,在行进方向尽头正是突兀生长在沙漠中无良镇。
桓修白从后面追过来,听到靴子踩在沙地上急促踏步声,席莫回背影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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