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乐忽然伸手摁住文珂肩
他当然知道,人怎会贬值啊。
人不是物品,不是货币。
他不应该这样想。
可却从心底涌起来阵怒火和痛心——
为他自己。
“被标记过,许嘉乐,觉得,……”文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好像脏,也好像贬值。”
他说完这句话,肩膀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操。”
过会儿,文珂忽然道。
他又伤心又,bao躁,拳重重地打在沙发上,他提高声量,神情却更无力地又重复遍:“操。”
,你、你也都知道。”
“但问是现在。”
“现在都过去十年这久,是觉得……、和韩江阙都不应该再抓着过去不放。而且……”
“文珂,也没有问应不应该。”
许嘉乐再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他从来都不是无知软弱Omega,他聪明努力、受过教育,他也曾相信自己可以创造自己人生财富和价值。
可是现在他说出来这些话,原来真不知何时就已经根植于他内心某些藏满污垢角落。
在卓家口口声声强硬地对于生育反复苛求中,在外界次又次强调和灌输价值中。
他被驯化。
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他价值在于脖子后面腺体,在于个健康、能够生育,在于把最完整自己交给个Alpha。
许嘉乐有些吃惊,眼里随之划过丝心疼。
从他们俩相识以来,文珂就是个乖乖三好学生,他从来没听文珂骂过任何人,这个时候忽然迸发出来脏字,像是种崩溃,也像是种绝地愤怒。
“文珂,你没有贬值,永远也不会。”
许嘉乐认真地说。
文珂像是溺水人抓住根稻草,无声地用力点头。
文珂嘴唇颤抖下,但是还是努力地继续道:“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刚刚和卓远离婚,就和韩江阙在起,好像……做不到。他说,如果有压力话,哪怕不是真正在起,只是做他客户样与他起度过发情期也可以,可是、……”
许嘉乐推推眼镜:“文珂,你为什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点很特殊?离婚之后不是应该更自由吗?他甚至没有给你任何压力。”
“因为……”
文珂发现自己无法不跟着许嘉乐思维走,他想会儿,神情终于渐渐沮丧:“因为,没有十年前那优秀,很失败、很平庸……他当年喜欢上文珂,不是现在这样。”
他说到这儿,又把脸埋在膝盖间,过很久很久,终于近乎自言自语地把心里那句话说出来:“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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