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个郡官吏,被从上撸到下。
张越听着,眉毛微微扬,轻声笑道:“郑县令真是心怀家国,忠心耿耿哪!”
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官僚,竟然出这样招数。
但仔细想想,这岂非不就正是古今官僚特征?
官僚们畏惧强权,同时崇拜强权。
他们就像鼹鼠般,在国家体制内,到处打洞,到处钻研。
“哪位明公愿意先与谈?”他眼睛不怀好意在郑客等人身上扫来扫去。
“下官愿!”郑客等人当然都是跟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满脸媚笑。
“那就从郑公开始吧……”张越微笑着带着郑客,走进客栈。
……
进客栈,张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措辞,那郑客就扑通声,跪到张越面前,磕头拜道:“张侍中救!”
士大夫君子们,说不定就要迎来场灾劫。
如今,这个身份不明公子,既然这好说话,那他们也就能放心下来。
只要新来侍中官和长孙殿下,愿意讲道理,那就切都好说。
张越却是微笑着对郑客等人道:“吾受命来新丰,很多事情都不懂,正要请教诸公……”
“不如,诸公随入内谈?”
只要能够升官,或者说能够保全自身,他们才不会吝啬卖队友呢?
尤其是在汉室这样特殊环境下,百年来,次次屠戮和清洗,早已经让上上下下官吏都养成见到朝廷派来调查官吏,就自动招认条件反射。
不是他们不想抱团与中央对抗。
实在是被杀怕!
十几年前,当今御史中丞,bao胜之持节南下,路杀杀杀。
他流着眼泪,抽泣着:“下官自受命来新丰上任以来,县中内外事务,系绝于县尉李戎、县丞王辉之手,下官多次想要劝阻彼辈害民之事,奈何人微言轻,终不得成……”
“这两贼于是勾结上下官吏,县中豪强,将新丰官仓存粮,尽数贪墨,又驱使胥吏,于百姓巧取豪夺,盘剥甚急,小民稍有不从,既以严刑酷法迫之……”
“下官眼见彼辈诸般残民之事,虽有心杀贼,奈何力微人单……”
对于郑客来说,他当然不敢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张侍中和那位长孙殿下不知新丰事务糊涂上面。
所以,就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这说,立刻就让众人得知他身份——那位将要空降来此侍中官。
虽然不是长孙殿下,但也是不得金大腿啊!
特别是豪强士大夫们,更是目光灼灼盯着张越,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念头浮起来。
“敢不从命!”郑客等人自然马上拜道。
“善……”张越微笑着说道:“那本官就与诸公逐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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