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从泥泞中开出来,在不为人知角落挣扎着活下去,只要缕春风,就能起死回生。
傅沉俞记得九九七年傍晚,记得宁倩白色裙摆,季眠手里白色风车,小狐狸怀中白色小花。
他伸出手拉着火车站台上跳季眠,傅沉俞想,还有他拽在手心中,白色、绮丽梦。
季眠猛地抱住他,傅沉俞差点儿被他掀翻。
小狐狸挂件再次不堪重负地落到地上,季眠红着眼眶松开他肩膀,傅沉俞扶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对素戒。
傅沉俞挑眉。
季眠:“‘别为哭泣’,你那时候,拉得这首。”
“有点考验记忆里,很久没拉。”傅沉俞长腿跃,跳上当年他站位置。
跟九九七年不同时,当年火车站下,聆听男孩曲子只有被人类遗弃、和他命运相同布偶。
而如今,傅沉俞被捡回去,成为别人心中珍宝。
季眠,说不定不是求婚,只是故地重游。
今天他们去看小学读书地方,说不定傅沉俞时兴起,想来看看幼儿园呢!
说起来,他们幼儿园也被拆……真是读到哪儿拆到哪儿,当年幼儿园如今变成水上公园,还得买票才能进去。
幼儿园附近泥巴路也没有,现在都变成柏油马路,车往前开,当年修鞋修车老街,现在变成条热闹小吃街,坐在老房子门口发呆老人,变成时尚靓丽年轻人。
临港县变化翻天覆地,季眠都已经找不到以前老路。
在季眠绯红脸色中,男人单膝跪在地上,狡黠地笑着:“虽然很土。但是想问句,”
“季眠,你能嫁给吗。”
他安静地等待着季眠回复,心脏下下,用力地跳着。
然后,季眠伸出手,傅沉俞替他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他认真地说,从小时候说到现
傅沉俞歪着头,调整姿势,下秒,悠长音符在他指尖跳动着,盘旋在山野中。
《Evita》。
——眠眠,别为哭泣。
季眠仰着头望着他,眼眶红圈,他男孩在生活磨砺中,终于好好地长大。
铁轨上不再开着白色小花,但他知道,那些花儿并没有被命运击垮。
只是,他没想到,十几年前那个废弃火车站居然还在。
估计是地理位置太偏,z.府还没有规划到这块,原本只到小腿野草,如今已经到腰际。
冬天来,枯草爬上站台,季眠跳下车,心里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不其然,傅沉俞下车之后,从后备箱把小提琴带出来,朝着季眠晃下:“听吗?”
季眠喉咙动,“《Evit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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