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杏林旁看到陆清则那瞬间,他陡然意识到什,浑身血液像是瞬间冷下去,旋即又沸腾起来。
陆清则没死。
他只是丢下他,不要他。
那瞬间,他有种被剜开鲜血淋漓痛彻感。
但是滚沸血液汹涌地流淌过心脏,整整三年,他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过自己心跳。
徐恕退出去后,宁倦并没有像他想象中做什。
他只是坐在床头,生怕陆清则会消失般,直勾勾地盯着他。
等到下面药送上来后,他才动下,面无表情地扣着陆清则下颌,将药喂进去。
并不是以往那种温柔口哺,而是惩罚意味地灌药。
口接口,没有停歇,陆清则在睡梦中喝得有些急,呛咳下,宁倦才停手,替他擦擦唇角药。
白事情关键,给陆清则号脉时,感受着身边那沉甸甸压迫感,想想宁倦这三年状况,又看看陆清则苍白病容,时不知道该感觉谁更可怜。
陆大人啊,你可能……要倒大霉。
片刻之后,徐恕先说出皇帝陛下最想知道:“陆大人身体,比起前几年要更虚弱些,好在没有亏损太多,往后加以调养,也不是不可以养回来,只是需要严格点。”
宁倦脸色明显又冷几分,嗯声。
徐恕没有包庇陆清则,继续道:“现在只是着凉,风寒入体,好好喝两日药,便能恢复。”
即使陆清则不要他,他心脏依旧为他而跳动着。
宁倦紧搂着那具瘦弱身躯,温热触感再不像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虚幻泡影。
他长大成人,实现小时候愿望,
虽然脸色冷漠,他动作却极为小心,像在对待某种易碎瓷器。
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咬死陆清则。
喂好药,宁倦脱下靴子,躺下来将陆清则带进怀中,深深地吸口气。
熟悉、温暖馥郁梅香盈满胸腔。
却似掺杂点什其他东西,不是苦涩药味儿,而是另种更为苦涩东西,让他心口酸,委屈得眼眶发红,却什也没说,紧紧地抿着唇。
顿顿,想起方才给陆清则号脉时,那只手腕瘦弱,像是捏就要断掉似,还是又含蓄地提醒下:“但陆大人气虚体弱,身体和情绪都禁不住太过激烈刺激,徐徐图之最好。”
宁倦没有搭理这句,得到诊断结果,便直接赶人:“出去。”
像是不能再容忍有人在侧看着陆清则。
徐恕嘴角抽下,他能治身体上病,但治不心病,这几年陛下沉沉郁郁,心病毫无疑问就是陆清则。
就算他再恃才傲物,也知道这事他还是别掺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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