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顺也不敢多看,跟在宁倦身后,溜烟离开书房范围,胸口那颗怦怦直跳心脏才安稳下来。
快到陆清则休憩院子时,宁倦脚步忽然顿,想起什似:“朕身上有血腥气吗?”
您还在意这个?
长顺壮着胆,上前嗅嗅,摇头:“回陛下,没有。”
宁倦垂下眼,略作思索之后,还是没有走进院子,找间空房,让人送来新衣裳换上,确保丝血腥气也无,这才跨进院子。
郑垚不屑地嗤声,跨过脚下尸体,走进书房:“陛下,都办妥。”
宁倦勾画出几个替补*员,兴致缺缺地合上名单。
郑垚杀个尽兴,热血都还在沸腾,兴冲冲地问:“陛下,接下来做什?”
宁倦看眼外头,折腾下午,已然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他接过长顺递来丝帕,低头擦擦手:“天色暗。”
余下这些再行处置,罚奉降级皆看功过。
屋内没有再传出声音,郑垚估摸着是结束,甩甩刀上淋漓鲜血,凶悍脸上皮笑肉不笑:“陛下话说完,诸位还不叩拜谢恩?”
满地流淌着温热血,溪流般潺潺而流,染过活下来人膝盖,混着他们滴下来汗水。
余下*员身体抖得停不下来,仿佛现在不是三伏盛夏,而是数九寒天。
鼻端充斥着浓重血腥气,眼风稍稍歪,就能看到满院倒地、脸庞或相熟或陌生脸。
晚膳和药已经都送上来,陆清则被宁倦当成雪人,禁止多走动,禁止多吹风,禁止处理公务,连看书也不许,无聊到极点,听陈小刀说下午单口相声,才勉强捱下来。
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便知道是
郑垚时没反应过来:“啊?”
“老师该喝药。”宁倦道,“通知下替补*员,收拾下外头,别让老师知道这件事。”
郑垚顿时肃容:“微臣晓得,必不会让陆大人知道此事。”
陆大人病歪歪弱不禁风,要是知道今天这场血色屠杀,再病倒次,倒霉就该是他。
宁倦嗯声,放心地走出书房门,看也没看地上那片血色蜿蜒。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口唾沫,战战兢兢地头磕下去:“微臣……谢恩。”
再抬起头时,每个人脸上都沾血。
郑垚鄙厌地睨着这群平日里为祸百姓狗官,拖长声音:“诸位大人,可以散,陛下仁慈,允准各位回去休憩半日。”
那声“仁慈”落进耳中,有种说不出嘲讽。
来时大片人,回去时不到半,他们想立即离开这里,却腿软得几乎爬不起来,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起来,又再次谢恩,瘸瘸拐拐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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