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他只有陆清则,陆清则却还有其他人。
陆清则完全没察觉到小皇帝海底针似心思。
回陆府教陈小刀认完今日份字,复习番后,陆清则忽然想起上回事:“范大人还没去善仁堂抓药吗?”
陈小刀点头:“差点忘记跟您说,今日去街上找范大人街坊唠唠。”
陈小刀这张嘴,不唠则已,唠惊人,陆清则搁下笔,饶有兴致:“你说这个可就不困。”
燕京春日寒气未散,每日来来往往,费时又费力,就算坐御辇,也着实累得慌,太医都叮嘱陆清则要好好休息,身子已经伤根,更得好好休养。
陆清则太瘦,咳起来时,浑身骨头都支不住力般,让人为他提心吊胆,捏把汗。
宁倦眉头紧皱,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端门内就有詹士府侯朝直房,你不如住在宫里算。”
陆清则笑着摆摆手:“不成,府里有人等着回去呢。”
陈小刀每天都巴巴地等着他回去教认字,这会儿估计已经蹲在宫门外,跟禁卫军唠上。
甚至又捏把才收回手,敷衍地应声:“臣万死。”
嘴里告着罪,面上笑意却不减,偏生那张染着苍白病色脸,很难让人真正提起气。
宁倦磨磨牙,看在玉簪份上,把气性压下去,又听陆清则自言自语似来句:“脸上都没点肉,瘦不拉几,将来若是长得还没长顺高可怎办……”
小皇帝两道小眉毛挑得越来越高。
眼看小崽子又要咬人,陆清则话锋转:“过段时间有个惊喜送给陛下,快到宫禁时间,臣先回去。”
“嘿嘿,打听到点事。”陈小刀为能帮陆清则办事为荣,面带骄傲,“这位范大人叫范兴言,从小丧父,是他母亲手拉扯大,小时候不好学,被他母亲逼着寒窗苦读,考功名才翻身。”
陆清则点头,和原文里对得上。
“为老母病,范大人借遍街坊同僚,现在谁见到他都绕道走,他只能把家里书案都搭出去,平日里就坐在院子里石头上
宁倦眉眼缓缓覆上层阴翳,小脸上面无表情,盯着陆清则步步离开背影。
有人等着他回去?
什人?
比他重要吗?
陆清则不是没有成亲吗?
说完不等宁倦说话,又是阵听着就揪心咳嗽。
宁倦:“……”
他怀疑陆清则是故意。
陆清则倒真不是故意,恹恹地阖阖眼,只感觉最后点精气神都给咳出去,又灌口热茶,白如宣纸脸色才好看点,起身时眼前甚至晕下。
宁倦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他,手伸到半,又僵硬地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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