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秀丽、年轻,这样个女子,留着长长乌发,穿着亚麻色衬衫裙,正低头冲他柔柔地微笑。
手里还牵着个小姑娘,厚连衣裙、圆领毛外套、长袜和小皮鞋,全都旧且整洁,衣襟上还扣着两颗银闪闪六芒星奖章。
在学校,她是个好学生。
邓莫迟顿时就像被扼住喉咙,妈妈,妹妹,怎回事,他试着张开嘴,却听不见自己发音,他是哑,也是失魂落魄,可那女子就像都懂,半蹲下来,用个母亲怀抱搂住他。
“好,好,”她轻轻拍着他后背,“明白,们明白。”
象,记就是事无巨细样费解。
那,当他挣脱自己手,被拽下深渊时,藏在面罩之下,也是笑容。
那陆汀有没有说话。
邓莫迟真想听听他最后对自己说什。
“老大。”
邓莫迟终于能呼吸,他大口地喘气,缓好会儿,才坐直身子,把母亲绕在自己身侧两只手臂拿开,“你们怎来。”
母亲笑,对他这般冷冰冰盘问,就像是意料之中,“这是你心里
笑声又响起来。轻得转瞬即逝,所以邓莫迟必须停下自己叮叮咣咣手。那人其实很少大笑,身上压着那点教养和贵气,总让他笑得含蓄,这是邓莫迟早就观察出来,也是他两次认识陆汀,都样得出结论,陆汀笑只是嘴角热,开心地叫着他名字,温度和话语同呼出来,酒窝就绽开在脸上。
邓莫迟放下皮带,抱起双膝,脸也埋下去,把自己蜷成团。因为陆汀声音又停止,原先在四面八方,也让他辨不出方向,他想把自己缩小就可以缓解疼痛,但立刻又发觉,疼不是肋下血洞。陆汀所经历切早已完全传递到他身上,到现在,它们在他内心不断冲撞,就像盘磁带被拆开,带子将他心脏缠紧,从菜地里扎起花束,到车站相遇后独自迎来发情……邓莫迟全都看个清楚,他甚至能看见陆汀小时候坐在飞行摩托后座时看到下层城市,能闻见身前陆芷发香,他甚至还能看见关住陆汀衣柜,数清里面干瘪壁虎和老鼠!
这几乎把邓莫迟摧垮。过量信息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他在乎,这样强硬地、持续地降临,无异于是要逼出他疯狂。邓莫迟用力掐住手背,指甲嵌入肌肤,抠出血,可还是不够,他想把手伸进腹部空洞,看看能掏出什,就在他碰到伤口,坦然接受所有钻心感觉时,两双脚站在他身侧绿色湖面,出现在他余光中。
“你不想活下去?”个女人声音。
邓莫迟怔忪着,打开自己蜷缩,抬眼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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