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来看过吗,爸爸?”陆汀十指交叉起来,相互握紧。
肩上压力不是投影。
“看过。”陆秉异在他身前蹲下,腿脚本就不利索,显得十分吃力。
“嗯。”陆汀应道。他并不相信。他冷眼看着这个花白头发男人,联邦权力顶端,他越来越陌生父亲,个真实血肉之躯,还真是难得见,对他这样放低姿态。
“知道她很痛苦,”陆汀又道,“所以也很痛苦。”
成这样,会个个找出来。”他又次跪回地面,小腹传出疼痛已蔓延至全身,心口尤其难忍,但他克制着自己,托起母亲手臂,针头刺入血管,稳稳地推入。
药剂只有五毫升,瞬间就推完,拔出针头那秒陆汀感到脊柱坠痛,好像地下有什未知力量在拽着他,要把他万劫不复地吸进去。“妈,爱你,妈妈爱你。”他重复地说,爬到床头和母亲面对面,目眦欲裂地看到滴泪,从那枯黄眼角滑落。
怎能这样啊。陆汀呆呆地看着,空掉注射器从手中滑落在地。
他还是没有想象中那强,又那坚定意志。
但切都已是完成时,世界也在这刻回归寂静,各种仪表冗长“滴”声过后,场死亡被宣判。陆汀什都听不到。
“想要什补偿?”陆秉异问。
补偿?陆汀以为自己听错,他瞪圆蓄着水光双眼,“是说拿她死,找您换什吗?”
陆秉异沉吟道:“薛聆意外有责任。”
“那个项目组,也会严查,按规惩罚。”陆秉异又说,抬眼抬出满眼角细纹
陆芷破门而入,用哭肿眼睛看他,用力把他拉出房门,之后陆汀就离开保密病区,在走廊长椅坐着,摘下防护头套和面罩他才察觉到眼泪,他大概已经哭很久,灌得脖子都是湿。他低着头,喝舒锐给他冲葡萄糖水,任何人和他说话都小心翼翼,无非是安慰,又无非是后事处理,陆汀总会抱紧自己保冷药箱,抬起头温和地回应他们,对方离开时,他还会说谢谢,说再见。
没有人让他离开。没有人说诸如“你快回家休息吧”之类残忍话。陆芷陪他会儿,然后也走。大约凌晨三点半,陆汀眼泪还在断续地流,让他感到无措,走廊寂静忽然被打破,来人正是他父亲。
陆秉异穿身纯黑西装,身后跟着群同样黑西装人,他们在大约十五米远地方停步,站成撮等待,只有陆秉异人快步地走着,来到陆汀跟前。
陆汀站起来。
“去看过你妈妈,”陆秉异按住他肩膀,让他坐回椅面,“小汀,你做没有错,她太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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