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也收着下巴,看他渐渐模糊。
手术室里方昭质穿着防护服,戴着帽子口罩,只露出双眼睛,同样让人认不清楚。由于平时喝酒,李白全麻剂量要用得更大,手术不到小时就做完,从昏迷到恢复意识却用整整四个钟头。睁眼时他看到白亮灯光,呆呆地盯会儿,手臂将将能够动弹,他从床头翻来自己手机。
八点二十九分,床边没有人。
比起欲裂头痛,腹部痛感也很迟钝。
倒是帘子那边传来异响,是个男孩哭声,好像还处于变声期,哭得这撕心裂肺,当然是因为疼。李白听到安抚,还没看清屏幕上字,手机就滑落在橡胶地面,响声很小。他攥紧床单静静地躺着,杨剪去哪,杨剪在什地方,好孤单好孤单,这是他刚刚苏醒大脑所能做本能思考,直到护士长端着药盘经过,看到他睁开眼睛。
,沉甸甸,实在是摸不到头脑,带给他忘恩负义嫌疑,可他就是丢不掉。
是嫉妒,就是嫉妒。早该老实承认,他讨厌当年走错学院方昭质,也讨厌现在不可理喻自己。
真是草木皆兵啊。
他得学会放轻松点。
事情明明比原先想要好上很多。不只是这个晚上,李白等手术等到三天之后,他血压忽高忽低,总是达不到标准,杨剪也就在这病房里陪他三天。白天有时候不在,但天黑之后杨剪总会回来,给他带点酸奶水果,带点闲书杂志。连不上医院内网,杨剪还把他电脑拿去网吧,插人家网线,帮他把几部番剧这周更新下载好再送回来。
“醒?”她走到李白床边按传呼器,“方医生,十六床
李白真想起过去,或者在杨剪白天忙里忙外时候跟在旁,至少背上几瓶水提醒那人多喝,干爽多风秋天又要到,杨剪又要开始流鼻血。但他被禁止出院,他想报答,可杨剪想要他报答吗,好像唯能做就是听医生护士话,早睡早起,把自己血压调整下去,少给人添点麻烦。方昭质倒是负责得很,都快到苦口婆心地步,杨剪不在时候他经常过来查房,跟李白简单聊聊天,还加他·Q·Q·号,发很多术后调理资料过去。
这磨蹭三天,李白终于成功,各项指标符合要求,他在手术中心排上号。动刀是在下午,得亏没有其他亲属,杨剪尽管跟他没有户籍上关系,但作为唯靠边人选,还是破例能够在他知情书上签字。
“没什好怕。”
“不怕。”
最后对话就是这样,杨剪摸摸李白脸,又马上把手收回去,立在手术室外,注视他被推入安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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