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半小时他就能到目地,最多半小时他就能安安静静地把想做事做完,再之后,什都不用管,他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发动机嘶鸣几声,碾开地上粘稠泥泞,牵着车子往白蒙蒙林间深入。
有过前几次观察,李白至少摸清楚杨剪住在哪里。就是校舍后面那两排平房,爬上旁边山腰俯视就可以看见,第排统共九个门洞,中间大住学生,两头小住老师,第二排也是样。
杨剪房间就在后排最左边,全校最偏角落。李白为看清楚点甚至用过望远镜,他看见门上挂吊饰,黑色漆木上面画着艳丽花纹,还缠彩线,流苏似垂下去,大概是某种当地手工作品。
可以辟邪,纳福,摒除厄运?大概就是这样吧?
二零二年八月十日,清晨,雷波。
天色青白,,bao雨渐停。
无论重新来过多少次,在人群中,李白还是能第眼看到杨剪。隔大约二十米雨雾,那人面容模糊,穿件次性透明雨披站在前路边乡z.府门口,帮身旁女老师撑着把花伞。两人被村民们围圈,寸步难行,似乎正试图解释什。
“师傅,停下。”李白叫住司机。
摇下车窗,潮湿泥土味儿气扑面而来,还有草木纤维那种汁水丰富味道。此地雨李白已经见识过好几次,总能凉到肺腑,让他想到从根部折断粗壮毛竹。这场是他见过最大,从昨天傍晚下到现在,县城客运站辆车也不发,害他无所事事地待个晚上,天快亮时才找到辆愿意跑远老式桑塔纳。
是谁送呢?
如今李白站在门前,捏起那吊饰用指腹轻抚,仍然答不出这个问题。
但总归是好,有人送杨剪礼物,还这用心。希望她以后也别忘送。李白叹口气,松开手,那块木头咯啷撞上门板,暑假期间校园大概是全世界最安静地方,雨也轻得不可辨,只有这几声碰撞突兀刺耳。他去压门把,果不其然,这门锁,接着他又去瞧门边那扇窗子。
尽管上防盗网,但中间缺根栏杆,留出块相对较大空档。李白把手伸进去,试着推
司机是个黑瘦彝族青年,脸上左右,有两个痦子。
“你认识哪个?”那人回头看他。
“要下车吗?”又这问道。
“不用。”李白揉揉眼皮,最后看眼,接着就把车窗摇回去。他放平视线,直直望向前路:“就往青岗中学开吧。”
杨剪不在学校,他被其他事情绊住,好像时半会儿还没完,这不是正好?李白看着手心出神,脑袋里面昏昏沉沉,又好像是很放松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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