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论如何,有工作找上门来对于李白来说就是幸运。他不想停。停下来会无聊,会胡思乱想,会待在这地下角落里长出霉斑和蘑菇,酒喝到脸上也没感觉,连外面过到白天还是黑夜都不知道。
停下来还会穷。穷,这个字,太可恨,它是颠沛流离、身不由己……李白想想就难过。
尽管他赚到钱,全都存在张卡里,也不穷,他还是能感觉到恐惧。
他没有花钱欲望。
人是不是只有在花钱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富有?
不远处沙洲后,两扇屏障似山影间,颗红日圆圆整整,哐当坠下。
如果有条船,要顺着这条江漂到大海,山穷水尽,如果有支鱼竿……要钓上条龙,剥它鳞。李白在起身刹那想这多。可是快要来不及,做什都来不及。他爬上崖坡在山路上狂奔,单手揣在包里捏着他防身刀,正朝向月亮爬升方向。
八点钟前,他必须赶到班车停靠站点。他没有别地方可去。
李白又在县城待两天,每天都去最热闹地方晃悠,从早到晚。他把自己洗得很干净,过长刘海都用小卡子别起来,可没有人迎面看见他这张格外清晰脸就叫住他,也没有人拍拍他肩膀,等他回头,和他说“还真是你”。
不敢找出目等待无疑是种对时间浪费,同时李白更害怕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就会永远走不。无论是不甘,还是不舍,都是尖牙利齿恶犬,会卡住他脚踝,让他丧失离开能力。第三天时,李白买到当天晚上火车票,上大巴前往西昌前,他把从片场带出来杂七杂八都扔掉,那个轮子摇摇欲坠箱子也是,只剩只能够随身携带旅行包。
在车站旁边吃碗羊肉粉,登上火车时他什都没想,只是觉得,家里地板上积灰尘应该已经厚到能踩出鞋印地步。
事实证明,他预测没错,那间地下室裸露在外不到两平米大地板,已经脏得像是长层绒毛。门关着,通风扇也没开,灰尘是怎飘进来,李白从没搞明白过,但他在年前出发时长记性,包旧床单,他沙发得以幸免于难。
李白在上面惬意地躺几天,什都不做,新工作很快就开始。跑剧组这种活儿,不可替代性几乎没有,虽说呈现在屏幕上效果是重要,但从没听说过离哪个造型师戏就拍不下去,因此,对于李白这种打工来说,除去技术之外,最主要靠就是人际关系和口碑,上部戏东家能记得住你,还说你好,那才会有下部戏来找你。
是不是跟演员也差不多?
好像太往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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