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杨剪回话,他又立刻道:“还有刚才说,照镜子时候,是透明。其实很早以前就开始变透明,如果变得再快点,完全没有形状,跟着你也不会被发现,那样就很好。但现在就处在这种不前不后位置上。”
“你直都该有自己形状,”杨剪却如既往,没把他呓语当成疯话,亦不露出怪异神情,他真诚得简直可恨,“加固它,不要为谁去溶解,没人值得你这做。”
“包括你?”
“是最不值得人之,”杨剪仍然凝视,是直视,不透过对面墙上那面连边都没镶方镜,“现在分手,还是这想。”
“分手,说到底是因为分手。该不该,值不值得,你说算,”李白抖开围布,眯起个慢悠悠笑容,“但你不能证明不是透明。”
过。”杨剪却还是听到。
“你说十五岁之前?”李白回头冲他笑得甜蜜,也不和他争辩,“那就活过吧。”
装上崭新刀片开始刮脸,李白拿次性纸杯接着,忽然又道:“哥,咱们是几月份搬进新房子?”
“月。”
“哎,你别乱动啊,差点割到你脸。”
杨剪吸口气,突然抓来他右手,“咯楞”声,李白关节都被拽出声音,没系好围布随之落地,他把它挡在自己眼前,“还能看到吗?”
“什?”
“在看哪儿。”
“……”杨剪决定不说话。
李白弯腰和他贴得很近,似乎自得其乐,“嗯……还有很神奇事儿,有些时间明明过去,再过阵子再回忆却会觉得它是假,比如现在,能想起小灰,又觉得它从来不存在是臆想出来,想到那些老鼠才能相信它是真,”说着,他用小指抹掉杨剪鼻尖不小心蹭上点白,“那套房子也是,搬进去才八个月,细节多好记啊,随便就能在脑子里放电影。玄关,餐桌,床,你在那儿,块阳光照在你身上,它是什形状,你说什,说什,好多好多。是不是太好所以像是假啊,每天都问自己这些没意义问题。但那段时间真存在过吗?”
藤蔓又缠上来束,绕得更紧,从杨剪肩膀逼近咽喉。他脸倒是清爽,俯身在池边洗净,李白又拿着块柔软毛巾,仔仔细细地给他擦。
“存在过,”杨剪让自己心静下来,看着李白说,“但都是过去。多想想现在事。”
“现在?”李白攥着那块湿毛巾,也擦擦自己脸,“现在更奇怪,有些没发生过倒是能感同身受,比如老觉得做过个文身,你名字,但照镜子摸自己晚上也找不到它。你觉得有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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