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道：“你家
定开推土机
。”
邹云不以为嘲讽地拱手道：“多承吉言。”
阿宝：“……”
印玄突然顿住脚步。
乌沉沉天色让街道连带两旁房屋都像抹
层灰色颜料。当个穿着深红裙子少女从街道那头走过来时，就像另个画者顽皮笔，完全破坏原图阴沉意境，让看客刹那从灰梦中醒觉。
阿宝道：“你舍在哪里？”
邹云笑，状若漫不经心地伸手，掌推倒他身后那堵土墙。墙碎落，尘土飞扬，半晌才露出那条街道来。他笑眯眯地踩着土墙走到街道上，朝阿宝和印玄招手道：“两位若是想见曹先生，还请随
来。”
阿宝往前走两步，冲出屋子，转头看印玄。
印玄看珍珠。
珍珠乖乖地站起来，却因许久不动血脉不活，以至于走路跌跌撞撞。
珍珠委屈道：“腿麻。”
阿宝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个男声道：“有客自远方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印玄睁开眼睛，挥袖。
门自动往两边打开。门口小院子里站着个斯斯文文青年。他拱手道：“鄙人姓邹，邹云，字浩渺。U城人士，好舞文弄墨，又有书山雅士之号。”
阿宝道：“你这
说话不觉得牙酸吗？”
“这里煞气重，鬼魂极易魂飞魄散。”
阿宝道：“不会变成厉鬼吗？”他想到三元。
珍珠道：“厉鬼又岂是那容易变成？除非……”
“除非什？”
“执念、机缘、宝物、贵人。”印玄不满地看着阿宝，“你连这些都不懂，如何当御鬼派门下？”
印玄先步跨出门槛，跟在阿宝身后。
阿宝咕哝道：“有毛病，好端端地推墙做什？”
邹云笑道：“它碍路，自然要推倒。”
阿宝道：“谁碍你路都要推倒？”
“是。”邹云轻描淡写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邹云好脾气道：“这位小公子见笑见笑。”
阿宝道：“你是穿越？”
邹云道：“不穿不越，推门而入。”
阿宝太感激印玄没有舞文弄墨这个爱好。
邹云道：“此地狭小，不宜久留，如蒙不弃，请去鄙人舍下小坐。”
阿宝缩缩头，将许芹捡起来放进黑匣子里，恭恭敬敬地交给印玄，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再胡乱开口。
珍珠撇撇嘴角，继续闭目养神。
阿宝刚刚已经睡觉，现在却怎也睡不着，屁股在椅子上不停地挪来挪去。会儿又看灶头少过黑乎乎痕迹，试图把它当做几何图形来解剖，会儿从破窗户看对面屋顶茅草，猜测有几根。
珍珠脚突然往前伸。
阿宝敏感地朝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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