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简临差点要被拉回剧情里:想起罗誉偶尔看他时幽静表情,罗誉偶然间发呆,罗誉在最后分手时沉默……
王导那句:不光你不知道,其实林曦到最后,也样不知道。
以及杀青前夕,他自己觉得奇怪地方:林曦和罗誉最后提分手,罗誉竟然就那同意?林曦经历“破碎”“动荡期”,挣扎之后,才有这个决定,罗誉怎会那容易就配合这个分手决定?
简临脑海里翻江倒海,因为出戏,再难沉入林曦情绪中。
他心底有点空,并不觉得难过、压抑,他想原来是这样,原来罗誉剧情还有这样个重要线索。
这个厂棚仿佛永远地停留在属于《春光》那三个月。
而那三个月里,有个或者几个很重要、但他却完全不知道场景。
在那些场景里,只有罗誉,没有林曦,只有演员方骆北,没有演员简临。
很快,简临找到那些场景——
浅色地砖,白墙白灯,长长静谧走廊。
“五月初拍完,拍完这里就关,好久没人来。”
“这边这个影视城马上也要开发出来,就是不知道要开发几年。”
“这个棚据说是要留着,以后观光或者拍戏用。”
“没什灰吧?每天都要巡逻,里面转个至少十几圈,有人气就不会太快积灰。”
《春光》结束拍摄后,人都走,厂棚只余几个保安24小时轮流值班。
原来他拍摄视角、他从林曦角度看待《春光》,和整部电影相差如此之大。
他不知道,他才知道。
而《春光》剧本,简临最终没有看。
剧本首段首行便解答他之前疑惑,他已经不想看。
停着医疗床单间,浅蓝色拉帘半开,旁边停着置物推车,推车上零散地摆着些医疗器械。
摆着电脑、办公设施办公室,墙上挂着玻璃告示栏,栏里贴着蓝底黑字医院规章。
简临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其中张办公桌旁摆着把椅子。
他盯着那把椅子,不可抑制,脑海里全是剧本页首行——
罗誉抬头,平静,问:“渐冻症?”
保安还是原来人,认识简临,简临过来,说想进去看看,保安刷卡放行,给简临把电动车钥匙。
简临说想自己转转,保安就没跟着,还替他拉开厂棚电闸、电灯。
棚里空旷静谧,才过去几个月,没到生疏程度,但在人去棚空那刻,这里已经成为“过去”。
没有人,没有设备,处又处搭建景如同沉默雕塑。
简临路往里,安静地看着,有种闯入旧时空感觉:只有他在动,其他切都是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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