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古道不动声色地插在两人之间,用身体半挡
含在史太师眼眶泪珠在刹那坠下。
他猛然抱住头,悲怆地退两步,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痛哭道:“儿……”
即使冯古道心中知道这两父子平日里没少做天怒人怨事情,但在此时此刻,心中也生不出幸灾乐祸之心。再坏坏人,也有丝良心未泯处。
薛灵璧叹气道:“太师节哀。”
他不开口还好,开口史太师便像被踩尾巴猫,顿时跳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为何儿头会在你手里?”
银光洒落,正好照在冯古道微扬嘴角上。
若说头次来,史太师脸色难看归难看但还有所克制话,那这回他可算难看得相当放得开。
“史太师。”薛灵璧走进来,不等他开口便赶紧道,“你快来看看,这是否是令公子……遗容。”
冯古道二话不说将双手捧头,递到他面前。
史太师来虽然事先也收到纸条,但毕竟是将信将疑,现在听薛灵璧如此说,心中冲击之大可以想象。他慢慢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裹在桌布里圆形物,嘴唇不自禁地痉挛,两只手试好几次才抬起来。
去……
他望着冯古道,眸色幽深。
冯古道苦笑道:“侯爷,你该不会是想将交给史太师吧?”
“你觉得会?”他淡淡道。
冯古道沉默良久,道:“若是侯爷,会考虑。”
薛灵璧道:“凶手将它放在本侯睡房桌上,本侯也是刚刚回去才发现。”
冯古道偷偷地瞄他眼,他满脸坦然。
史太师咬着牙根,双眼瞪得像要吃人,“你认为老夫会信你这种鬼话?”
“太师如此想,无异于成全凶手片用心良苦。”薛灵璧道,“相信以太师之智,绝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糊涂事。”
“老夫不知道什亲者痛,仇者快!老夫只知道儿人头在你手上!”史太师抱着头手不住颤抖,上半身微微前倾,好像随时会扑过去。
冯古道双手又酸又累,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痛失爱子父亲,满腹话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去。
史太师手颤巍巍地放到桌布上。
他手指很细,很长,掀桌布动作也很优雅。
冯古道想:如果捧着这颗脑袋人不是他,他大概会很有心情欣赏他优雅。
最后层布终于被揭开。
薛灵璧面露诧异。
冯古道自嘲道:“史太师是朝廷重臣,权倾朝野。而不过是个靠着侯爷苟且偷生小喽啰罢。”
薛灵璧转身,“带着人头跟来。”
冯古道赶紧把人头重新包起来,急匆匆跟上去。
月亮终于从云后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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