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移到正中。
薛灵璧额头渐渐浮起层薄汗,受伤右腿不断地传来阵痛。
冯古道去前面探路,过会儿跑回来,兴奋道:“前面有户人家。”
“养家畜?”薛灵璧停下脚步。
“养几只鸡。”
薛灵璧在水边蹲下身道:“若是醒,还会由得你压肩膀?”
冯古道在旁笑道:“侯爷肩膀真是又温暖又舒适。”
薛灵璧洗脸手微微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你不洗?”
“脸上还残留着侯爷余温,就这样洗掉,未免太可惜。”冯古道感叹。
薛灵璧手指轻轻撩过水面,水珠飞溅,冲冯古道脸弹去。
冯古道缩起脚,慢悠悠地起身朝水方向走去。
薛灵璧撑着石壁试两次都没站起来,只好道:“回来。”
冯古道脚跟转,屁颠屁颠地回来道:“侯爷?”
薛灵璧伸出手。
冯古道呆呆地看会儿,从怀里摸出些碎银子道:“侯爷要借多少?”
东方微露鱼肚白。
清晨清冷,寒湿露水和雾气在空气中飘荡,由外而内地渗透进来。纵然睡在里面,薛灵璧仍然感到阵寒气从四肢涌向心头。
他睁开眼睛,警戒地望向冯古道。但见他缩着身子,侧身靠着他肩膀,尽责地用背挡着外面冷风。
薛灵璧无声地盯好会儿,才慢慢地移开目光,调整头位置,重新入睡。
冯古道眼皮微动,掀开条缝,眸光清明地望着薛灵璧受伤脚,动不动,须臾,又闭上眼睛。
冯古道脚步滑,侧头避过那堪比铁弹水花,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道:“侯爷,其实你长得也很英俊,何必嫉妒脸,毁容?”
薛灵璧冷声道:“你若再不洗,以后都不用洗。”
冯古道个猛扎,将整张脸都浸在水里。
重新上路。
冯古道沿路采些野果给两人充饥。然后两人意识到,这里野果之所以能够好端端地成长,是因为它们非常缺乏被人觊觎价值。
……
“扶本侯起来!”薛灵璧咬着牙根道。
冯古道松口气,收起银子,用手扶着他手臂,慢慢将他扶出那块凸起山石下。
“昨夜你可听到异声?”薛灵璧漫不经心地问道。
“觉睡到天亮,若非侯爷动,还做梦呢。”冯古道伸个懒腰,“侯爷听到什声响?”
天光越来越亮。
鸟不甘寂寞地再四周鸣唱。
薛灵璧肩膀被压得发麻,终于耸动下,将冯古道脑袋弹开。
冯古道咕哝着张开稀松眼睛,茫然地看着他近在咫尺俊颜,“侯爷?”
薛灵璧用脚踢踢他小腿,“还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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