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这个“以后”推就推到很久之后。
程奶奶情况并不像程有义说得那轻飘飘,程旷回燕石街时,老人家已经从医院回家。程旷见到程奶奶说话都漏风,她那跤摔得不轻,而且是脸朝地,门牙磕在石头上,直接就磕掉。因为老太太当天大早独自出门,摔在地上爬不起来,那条路好半天没人经过,过很久以后才被人发现。
程奶奶额头上贴着纱布,衬得脸色苍白,老年斑更加显眼。她还是笑眯眯,见到来人高兴地拍拍凳子,招呼他俩坐下。
“哎呀,好久没看见俊俊啦,是不是又拔个儿?”程奶奶捏捏他胳膊,又跟程旷说:“旷儿啊,到堂屋柜子里拿米花糖来给俊俊吃。”
程旷应声拿去,程奶奶又把电视遥控器塞到章烬手里,让他想看什调什,她用夹着方言声音说话,虽然有些含混不清,但章烬还是连蒙带猜地听懂。
凡事旦开头,后续就顺利多。
章烬跟程旷挤晚上,仿佛尝到甜头,第二天晚上又臭不要脸地来蹭睡,第三天亦如是,从此在二楼安营扎寨。
向姝兰晚上十二点多回家,睡觉差不多得点,章烬等到她睡着才趿着拖鞋轻手轻脚地往二楼跑,每回都是在夜深人静时候,搞得像要进行某种见不得光活动。程旷给他留门,方便章小流氓“悄悄地进村”。
因为周末跟章烬约看电影,程旷回不燕石街,周六晚上打电话给程奶奶,电话接通后,跟他说话却是程有义。
程旷眼皮跳跳,隐约有不好预感。电话那头程有义说:“你奶奶在输液,刚睡着,你有什事?”
程奶奶说,她孙子程旷打小就不爱跟人亲近,也不太会说话,除石宝,就跟章烬合得来,让
背景音有些嘈杂,显然不是在家里,程旷心不自觉地悬起来,问:“奶奶怎?”
“今天早上出门买菜时候在路上绊跤,年纪大眼花看不清路,正常得很,没什大事……”
程有义用个成年人云淡风轻口气三言两语交待完。在程有义看来,大街上驼背、拄拐、半身不遂坐轮椅那多,他老娘七十来岁摔跤再正常不过,去趟医院就解决,用不着多操心。可这件小事却沉沉地压在程旷心上。
程奶奶前段时间就提过,说看东西不清楚,她说起来时候自己也没太在意,把原因归咎于“人老”和“最近累着”。当时程旷和程怡听她这说,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把这事儿忘。
章烬直在旁边听着,程旷挂断电话时脸色不太好,还没开口,章烬就说:“明天送你,电影以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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