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钥匙给程有义,已经仁至义尽了。
二楼的走廊上,陈锐转过身对刚从厕所里出来的曹辉说:“辉哥,你看那不是咱班的学霸吗?好像跟人吵架了?”
曹辉甩了甩手上的水,探出脑袋:“哪儿呢?我看看……哎哟,还真是他。炮哥儿,快来看戏!”
“看屁,刚吃饱没事干是吗?胳膊不长就少管闲事儿。”章烬说。
陈锐一脸懵:“咱还没吃午饭啊?”
起,但就像人长大了不需要再穿开裆裤一样,发小当中也有八字不合的,他越长大就越跟石宝合不来。
石宝瞟了眼程旷,又叹了口气,添油加醋地补充道:“叔一直没回去,担心方姨跟他闹脾气,你要是跟着一块儿,还能劝一下是不是?”
程旷嗤了一声,想通了——难怪程有义阴魂不散地追着他,自从那王八蛋离家出走以后,方幼珍就把家里的锁敲烂了,换了把新的。估计程有义回了趟家,发现进不了家门,又不敢去找方幼珍,这才巴巴地跑来求儿子。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他自己造的孽,还不敢承担后果了?程旷拒绝了:“我不劝,你让他死了这条心。”
“旷,谁不会犯点错呢?有句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叔是有错,可是兄弟说句实在话,方姨有时候说话也太冲了,搁谁受得了?叔现在知错了,回来了,别指着他鼻子骂了,好歹是你亲爹,听兄弟的,给他个机会。”石宝说。
章烬往厕所的方向指了指:“咦,你不是刚从那儿出来吗?没吃饱?”
曹辉一听就笑了,陈锐愣了一会才想明白:“……我靠!炮哥儿你把话收回去!”
胡淼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章烬,忽然喊了声:“炮哥儿。”
自打上回在厕所里的不愉快过后,章烬一直晾着胡淼,没怎么主动跟他说话,胡淼也没再叫过“炮哥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四个人仍然混在一块,但实际上对于这种微妙的气氛,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刚才那一声,是这些
去你妈的浪子回头金不换!程旷巴不得程有义这个浪子滚得越远越好,最好这玩意儿就别回来。可是他知道,无论他怎样盼着方幼珍和程有义离婚,只要方幼珍不愿意,程有义就一直会是他爹。
偏偏方幼珍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往日温情在作祟,她对程有义还是存着念想的,所以程旷从来没在方幼珍面前提过要她跟程有义离婚的事。
程旷兜里的钥匙被他攥出汗了,他甩手扔给了石宝,说:“让他拿着滚,要么滚回去磕头认错,要么就孬死在外头永远别回家。”
“旷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石宝拉住程旷不想让他走。
程旷甩开他,冷着脸道:“别指望我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