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带过他奶娘口中,徐京墨曾听过些他出生前事情。
丞相初见母亲时,对这位名动上京乐姬见钟情,当即就使出浑身解数追求乐姬,定要将她娶回家。他母亲在次次诉爱中轻信这个男人真心,逐渐坠入爱河,最后答应嫁给丞相,哪怕只是做房妾室。
二人还是恩爱过段时间,乐姬富有才情,又懂得些时兴新花样,很长段时间中都比正房得宠。也是为哄乐姬高兴,丞相就将她哥哥引荐为官,给贺渝明找个不高不低官职做着。
贺渝明此人脑子灵光、擅弄人心,在他巧言令色之下,无论是丞相还是其他*员,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很快就青云直上,可谓是在官场之中如鱼得水。
好景不长,待他母亲生下孩子后,因产后体弱无法侍奉丞相,很快就遭到厌弃。渐渐地,丞相来到偏房次数越来越少,他也淡忘坐在海棠花树下,抱着琵琶为他婉转吟唱女子。
竟当年那桩贪墨贺公案闹得太大,又牵扯到上任权相,因此就连寻常百姓都不敢随意提起,唯恐惹祸上身。
徐京墨是当事人,自然比旁人更清楚其中关窍,他已经得到不少信息,便不欲再为难这两个女子,挥挥手让少女先离开。
待人都走后,徐京墨坐下饮杯茶,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房中红龛,问道:“九娘会,是什样组织?”
“们青楼女子闲来无事,凑在起打发时间局罢,为附庸风雅,才取个名字……”
徐京墨从袖中取出金牌,搁在桌子上,淡淡地道:“说实话。”
从前那些许下誓言,都成镜花水月,早已都不做数。
待他渐渐长大,分化成坤泽这事被丞相知道,便更是被父亲厌恶,连带着母亲也被父亲不喜。
徐京墨记得母亲是如何逐渐枯败下去,缠绵床榻、日夜哀思,人瘦成把骨头,还抱着丞相所送旧物等待着。他也曾找过丞相,可连面都不曾见到,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衰弱、病逝。
他痛恨父亲负心,更痛恨自己无能。
那段日子徐京墨实在是不愿回想——正房儿子分化成乾元,总是对他趾高气昂,有时还会刻意捉弄他,奴仆也不会对他这个无人在意庶子好声好气,时常克扣他
那女子瞧徐京墨眼,干笑两声,将编出来通说辞咽回去。
…………
待徐京墨从风雨楼回到徐府,已是子时,他靠在马车中,不知不觉中就睡着。
这睡,便梦到许多陈年旧事。
世人都道他大义灭亲,定是与贺渝明私下关系极差,实则不然,他与这个舅舅,倒比与他父亲还要再亲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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