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次?那怎行。唉,只可惜家容音姑娘是个中庸,不然就能救于水火。”
容音是徐京墨乳母女儿,自小就在徐京墨身边服侍,几乎算是他身边最亲近人,也是为数不多知道他是个坤泽人。徐京墨为掩藏坤泽这个身份吃多少苦头,容音都看在眼里,虽然心疼,但她也知道,要徐京墨找个乾元,委身于他人,那更是不可能事情。
每每提起此事,容音总觉得命运弄人,眼圈免不要红红:“上回大夫都说,这拖下去,你身体要吃不消……”
气,繁杂思绪搅得他心也跟着乱。
徐京墨知道,自己不该为这种事情扰乱心绪。
这些年来,他大权在握,已是应有尽有,尽管这些似乎并不是他直以来所求。若是按他心意,他只想让皇帝尽早独立起来,因此多年来悉心教导,都是为小皇帝能够把握住这片江山,而到萧谙及冠之时,他便将朝政大权都归还给皇帝,而后挂印还乡,找个安安静静边陲小镇安度余生。
可事与愿违,他似乎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他想放下,权臣党派亲信却是不肯让他放下,权势迷人眼,又有几个人能像徐京墨这般放得下?他当年为对抗薛太尉,亲手养起那些心腹大臣,此时却也成他阻力,很多时候他都是推着向前走,很难再寻到条回首路。
这些年他率领权臣党与清流派互相争权,大多也是顺势而为,不得不为。旁人都道丞相权倾朝野,有不臣之心,可谁又知道,在他心里始终将君臣之位放在首位,从没有过二心,反倒是最近在琢磨着如何放权,从这朝堂中急流勇退。
可他从来没想过和萧谙之间关系,会有什变化。萧谙这些年对他百般示好,他边怀疑是另有所图,边又自欺欺人觉得,那只是他们多年来互相扶持,萧谙对他生出种孩子气依赖罢。
徐京墨忍不住又叹口气,他愈发感到无力,切好像都脱离他设想,在向着不可挽回路奔去……
旦摆脱深沉夜色,天便亮得很快,如同染坊中丝帛,天幕被时间抓着两角,下就被涤白。徐京墨推开窗子,仰头便见到朝阳从东边云雾中探出头,便唤人来为他更衣洗漱,准备上朝。
徐京墨走前,又不顾劝阻,服碗压制信香汤药。他看容音气得直噘嘴,心下觉得好笑,存几分捉弄她意思道:“这汤药到底是不方便,改天叫梁大夫过来,研究着做个丸剂,带在身上也方便些。”
容音气得跳脚,把夺过他手里碗,杏眼瞪得圆圆,坚定地道:“不成,这是最后次给你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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