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已经织
两只长袖和前襟，宋白窝在卧室里
软沙发里，垂着眼睛
针针细密动作着。灯光从他身后墙壁上向下斜着投射下来，昆虫翅子般纤长睫毛在宋白眼睑下投出浓厚阴影。
他这样子并不过分女性化，只是较绝大部分男孩子多些温柔耐心。美好过分。
季随云比平时回来晚，他进屋后就坐到宋白旁边，外套都没脱。
宋白脚赤着垂在边上，他全身都白，脚也要比别人漂亮，脚踝细细地能环握，季随云没忍住，伸手去握把。
宋白小腿颤颤，细眉轻轻拧，多余话倒是没说。
季随云有瞬间恍然，他想，你要是真没有点错，又怎
会遇到
呢。
与心里失神相比，季随云脸上表情冷硬且坚定，他听宋白那多真情实感诉求，只回句：“不会放过你。”他可怜宋白，放过宋白，可那谁来可怜他，谁又来放过他？
宋白脸上是种灰败茫然：“要是非走不可呢？”
季随云很平静，就像是所言不过件轻而易举不足为道小事般：“那就把你锁起来，你会是个失踪人口，绝大部分人眼里死人。你没有父母朋友，也不用浪费力气再去还个无关紧要人清白。”季随云捧起宋白脸，淡淡道：“阿白，不要给这样机会去做，舍不得。”
“就像这样，”宋白哑声道：“你开始就可以这对，彻底绝希望，也好过让自以为是还在等两个月结束。看着在死胡同里撞破脑袋，你很有成就感吗？”
“你爸爸没什事，有目击者主动拿着拍到视频去警局作证。”季随云手掌轻轻摩挲着宋白脚踝和小腿，轻浮有点没有形象。
这件事宋白已经知道，他妈上午就打过电话。别零儿八碎事儿也说不是，任含桃还挺高兴这次因祸得福，校领导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这事出之后不仅没对宋华峰像以前样阴阳怪气，还主动说不用宋华峰去垃圾学校任教。
宋白心里却明白是怎回事，只要季随云满意，就向来不会在笼
季随云垂下眼睛，剖出几分真心：“开始没想到，会像现在样放不下你。”
“等不喜欢你，就放你走。”季随云最后句话，像是个魔咒，那样邪恶，也强大，翻手云覆手雨。
这之后，关于期限已到，谁也没有再提。
宋白反应没有季随云想象中那大，宋白看着似乎只是更沉默些，手里弄些毛线，织就是天。但他直连宋华峰事都没开口问，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又过三天，还是季随云先提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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