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那……也长话短说。上次误会你,还打你,对不起。别挂别挂——现在过得挺好。听傅总说,你也过得不错
夜深人静时,养子也有过片刻思索。
自己直以来向往,难道不正是这种出人头地日子?
等到图穷匕见之日,眼前切又会粉碎成幻影,而自己,又要回到那片阴沟里苦苦挣扎吗?
不过他不会放任自己顺着那个方向想下去。
不能那样想,否则他所做过切,连带着他存在本身,都会变成个笑话。
但另方面,他又不想让攻和养子迄今为止努力付诸东流。
受捂着胃枯坐到天明,连上节目时都不得不化妆掩盖惨白脸色。
自己现在有足够力量直面养子吗?
从机场回家路上,受就联系攻:“儿子跟你约定过下次联系时间吗?”
攻:“他说明天晚上会找机会打电话过来。怎?”
原来是被攻藏起来。
是怕自己睹物思人吧?
当晚在陌生宾馆,受做场梦。梦里自己又回到拍摄现场,站在剧组搭那间停尸房里,面前摆着具蒙着白布尸体。导演喊道:“Action!”
受走上前掀开白布,看见养子惨白脸。
受在剧烈绞痛中惊而醒,久违胃痛卷土重来。
养子在约定时间拨通攻电话:“这次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养子正在梳理脑中收集到情报,那头却传来意想不到声音。
受:“小阳。”
养子:“……”
受原本也打腹稿,有大堆话想要问询、劝说、嘱咐,却被养子开头那句话打乱阵脚。
受:“明天那个电话,可以让接吗?收工之后就赶回家。有点话想跟他说。”
养子最近在大佬手下算是站稳脚跟,也干出不少业绩。公司里人不是傻子,能看出他风头正健,谁也不愿在这关头跟他别苗子,反而纷纷抛出橄榄枝。
只有少数站在高处看得明白人,仍在冷眼旁观他在打什算盘。
养子把尾巴夹得紧紧,不惹是生非,也不东捱西问,仿佛对眼前利益之外东西都毫无兴趣。
随着他手中实权越来越大,逐渐有小角色对他点头哈腰、敬酒点烟,那谄媚姿态与他当年刚入职场时别无二致。
他挣扎着下地,给自己烧壶热水喝。胃部疼痛缓解些许,冷汗却还在茬茬地冒。
受把房间所有灯都打开。合上眼,就只能看见养子遗像。
受觉得这是个征兆。
自己直无暇去想养子这茬,是真在为其他事情焦头烂额,还是潜意识里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他不想失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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