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月色已记不清，只记得云杉树下
人。
——皎皎君子，清朗如月。
外头有脚步声走来，老远喊
谢璟名字。
谢璟开口道：“何事？”
对方道：“方掌柜找您呢，说想问问过几天出行事儿，做些准备。”
话虽这
说，却抱着谢璟腰没起来，手劲儿不小，半寸未挪。
九爷疑惑：“怎不走？”
谢璟哭笑不得，他倒是想拖着人起来，但他现在比九爷矮上
头，力气也没这位大，压根儿拖不动。
白家九爷什都好，就是不能饮混酒。
若是白酒，几斤都无妨，但只点，绝不能搀着喝，这也是谢璟跟九爷几年后才知道个小秘密。那会儿是中秋，九爷高兴，带他去山上小住几日，没留神喝许多混酒，大约是仗着自己千杯不醉，没未放在心上，但也是那次，谢璟头回见识喝醉九爷。
头看他眼，并未讲话。
谢璟过去拉着他手，想带他上楼，对方双脚却像灌铅，稳稳站在那没有动，反而施力把谢璟拽回来，皱眉问道：“不是说上楼，怎不走？”
谢璟：“……爷？”
九爷皱眉，动动手，却依旧把人抓得牢牢，他垂眼看向握着谢璟手腕，怎都不明白想和做为何相反。
谢璟用力，但九爷力气更大，纹丝不动。
谢璟道：“让掌柜找张虎威，这事他都清楚。”
那人热情道：“哎，行！谢管事怎个人在这里，要不要帮忙？
叫两个人来跟着你四处走走……”
谢璟不让他靠近，隔着机器道：“不用，来看看设备情况，自己就行。”
对方答应声走。
谢
九爷喝醉也同别人不样。
猛看谈话行事如常，但有些事却反着来，平日里性子冷，那天却带着他去爬山，背诗给他听。
起先是古诗，后来看他眼，又背两首英文诗。
谢璟听不懂那些，却识得他瞧过来目光。
九爷倚靠在株云杉树干上，还给他吹首口琴曲，调子缠绵悠远，和方才诵读起来嗓音低低样，落在耳中，惹得人耳尖滚烫。
谢璟心想，这位是真喝醉。
白九爷安静站在那里，身白色长袍，头发略微垂下遮住半扇长睫，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谢璟过去扶着他，九爷瞧他阵，慢慢松开撑在酒缸上那只手，落在谢璟肩上，谢璟未想过醉酒人这般重，时未能撑住，九爷那只手就滑落在他腰上，紧跟着人也踉跄步，坐在地上。
谢璟低呼声，又连忙左右看，尽量替他挡着：“爷？您醒醒，扶您回楼上歇着。”
九爷坐在那里，眯着眼睛，声音同平时样沉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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