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沛丰心有余悸，左右看
眼，压低声音跟他耳语：“小谢你不知道，二少爷疯起来可太吓人，会让
抄书，会让画图，开春那会不还下两场雪吗，二少爷还让人抱老大个冰柱子过来让磨成个冰灯，这哪儿行呀！算账什
倒是还可以，毕竟学徒房里都教这个，但
谢璟道：“是他贯做派。”
寇沛丰道：“还不止啊，二少爷把人都叫来，也不去戏台那边瞧热闹，都带去自己院里让那帮同学帮着他抄写单子，字那老大个，已经贴出去！”
“贴什东西，贴去哪儿？”
“就戏单，全贴剧院去！县城里两家大剧院左右门口都贴墙，听说这会天桥底下说书摊子上都贴，现在全青河县都知道尚玉楼要来，也知道有出新戏《白猿献寿》要演。”
“……”
仙日子。”
谢璟笑笑，给他换盘荷花酥，点心盘子边还放两颗粽子糖。
他伺候九爷两辈子，对九爷身边重视人自然也摸得清楚，有什习惯不用想就下意识替对方做好，这粽子糖也是如此，黄先生喜欢吃这个，但牙齿不太好又不能多吃，两颗刚好。
黄明游果然十分感动，叠声儿地夸他。
谢璟道：“先生，你要是需要什书只管问，九爷这里书也是在管。”
“让他贴，不打紧。”
寇沛丰见谢璟不急，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他从黑河捡条命回来之后，就对谢璟佩服地五体投地，什都听小谢，这会儿下意识去看谢璟，听他话。
谢璟瞧着时间差不多，去小厨房提篮子新鲜桃子出来，同寇沛丰起出去，边走边问：“你今日怎有空，二少爷没带着你起疯跑？”
寇沛丰道：“二少今日忙，顾不上，这才能溜出来喘口气。”
谢璟问：“他为难你？”
黄明游笑道：“这差事都能管？九爷平日有两样离不开，是茶，二是书，依看这两样你都管，那九爷可要离不开你喽！”他说完又跟谢璟要两本书，谢璟找来，黄先生埋头沉浸书海，又继续翻看下去。
谢璟在东院待阵，就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打开帘子出去，是寇沛丰找来。
寇沛丰身上穿套夏日新做学徒衣裳，崭新长褂，只是探头望着模样依旧粗苯憨厚，他瞧见谢璟立刻咧嘴笑，几步迎上来：“小谢，找你好久，你们这东院可真不好进，连通报三声……”
谢璟问：“你怎来，可是二少爷那边有什动静？”
寇沛丰点头道：“是，是，二少爷今天出门，跟你说样，他去外头连跑好几户人家，叫好些人来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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