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沛丰晃花眼,寇老三也没好到哪里去,战战兢兢,生怕乱动下就碰坏这屋里摆放金贵物件。
谢璟跟在他们身后,没什反应。
白九爷以前宠他,但凡有什好物件自己把玩过后觉得不错,都往他手里塞。他是被九爷调教过,双眼睛也养刁,眼就能看出来历好坏。上世最后几年,凭着这份儿本事,挣些安稳度日银钱,日子艰难,但也能撑得下去。
不多时,小厅又来几个人,周管家这才进来训话。
谢璟杵在那,半垂着头十分低调。
腊月初七,寇老三来家里找谢璟,带他同去主家。
谢璟身上穿厚袄子,人也特意梳洗过,白净着张小脸言不发跟在寇老三父子身后,他人小,但腿长,没到小腿肚积雪走起来也不算太费事。
寇老三边走,边叮嘱他们:“这回能把你们起送进去,也是托好些熟人,花钱,你们进去之后定要小心做事,尤其是这几天,省府那边来贵客,你们就待在学徒房,可千万别出来乱跑,听到没有?”
寇沛丰畏畏缩缩,路上听着他老子叮嘱不住点头,小鸡啄米似,他对主家有种天然敬畏,“爹,省府离着咱们青河县多远,谁来?”
“这不是你该操心事儿,管好自己,少听、少问!”
周管家拿人钱财,多少给点照顾,给这帮人吩咐活儿时候,没让谢璟他们去铺子里吃头三年苦,又听说谢璟他们俩人识得几个大字,就塞到府里学徒房——那边是跟着先生,新客娃娃们般没有这般待遇,总要熬上几年苦力才能做到学徒或跑街。
行人又排队出去,有人带着去领衣裳,然后送进处大浴房,旁锅炉烟囱粗壮,滚滚冒着热气白烟。
“都进去好好洗洗,有虱子全替光头!”
谢璟手脚麻利,抱着衣服去
谢璟把耳朵收回来,没吭声。
寇老三面色沉沉,路领着他们去主家。
谢璟那日话,寇老三信,但也不完全信。
这年头能有份儿体面活可太不容易,他不舍得把自己儿子那份空缺让出去,但又担心家中这颗独苗,思来想去,咬咬牙,花点钱买通周管家把谢璟也送进去,只是入白府时候让谢璟用他儿子寇沛丰名儿,俩人互换下。
寇沛丰小门小户出身,从来没进过青河县最富贵之家大门,头回进来就被惊呆。门窗雕梁画栋也就罢,窗上统装着琉璃片,进到二门,在小厅等候时候差点被博古架上排排俄式玻璃摆件晃花眼,他还从未见过这多琉璃瓶儿,粉、紫、混彩描金,只匆匆瞥眼就连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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