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依旧觉得抱歉。
很抱歉到最后,依旧在赌你自己足够坚强,能够承受得住这莫大痛苦。
良久,林砚东似乎终于找回自己声音。他伸手支撑着地面,让自己能坐得更稳当些,远望眼神重新定焦,那里头仍然盛着许多痛苦,但已逐渐清明。
“谢谢。”他最终只说这句话。
肖童松开紧攥拳头,掌心里已经片血肉模糊。海风呼呼地吹,吹得他眼睛酸涩,渐渐地看不清眼前场景。
他喘息着,喉咙里发出来声音也像虫鸣,时刻都能被海浪淹没。
肖童却提着口气,站得笔直,说:“曾经想过要杀你,在你没有找回从前自己,在什都没意识到之前,就杀你。”
林砚东没有反应,肖童继续说:“可唐措问:你问过他吗?”
肖童声音平静,闭上眼,“背弃自己理想,亲手毁掉自己做出过所有努力,你与其说是报复所有人,不如说是报复自己,对吗?此后每天,你都将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闻言,林砚东终于稍稍抬起头。只是那短短刹那,他仿佛已苍老许多,鬓角头发又白几根。
还不敢到处乱走,但十来分钟后就是黑夜。
骷髅,鬼怪,大凶。
精神海上,林砚东终于站起来。他茫然四顾,呼呼风刮在他脸上,衣衫猎猎作响,虽只是寻常布料,却仿佛有金石之声。
“你说……这切都是做吗?”
“苗七因而死吗?”
他们个坐着,个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眼前海也渐渐平静下来,从最初呼啸变为低低呜咽。
风静。
无论是唐措、靳丞,
“作为你朋友,该偏袒你,让你在真正痛苦到来前就离开。”
“但也是作为你朋友,该让你找到真正自己,直面切,重新作为林砚东,葬于故土。”
“如果你有罪,与你同罪。”
林砚东依旧什都没有说,那张嘴紧闭着,不问苍天,二不责众生。肖童看着他,他知道这才是真正林砚东。
像棵白桦树样笔挺雅致,无论是什艰难严寒环境,也能顽强生长。
“成个罪人吗?”
林砚东低头看向自己双手,他都记得,怎可能不记得。他记得所有恨、所有挣扎,他清楚自己所有盘算,不曾因此失去理智。
他活得清醒又明白。
他直清醒又明白,连想装下糊涂都做不到。
肖童其实什都没说,是林砚东把该说话都说。肖童看着他从茫然到痛苦,从痛苦到崩溃,脊背慢慢佝偻,膝盖渐渐弯曲,直至跪倒在这座海中唯孤岛上,像只可怜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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