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丢,任性地不写。
再晚些时,池烈出房间想给自己倒杯水喝,从饮水机旁取完次性纸杯,抬眼正不巧地见到雁回在浴室里脱掉上衣。
他把那些报纸全都撕下去,于是里面风光又览无遗。
池烈没来得及移开眼,目光所及之处就令他触雷般怔愣住。吸引住他
只好装作毫不在意样子生硬地扯开话题。
“去屋里睡。”
“那你呢?”
“沙发。”雁回调好热水器水温,临出门前回头望他眼,幽深眸子里不知何种情绪落到池烈身上,又淡漠地收回。
“洗完就早点睡,明天送你去补习。”
“他妈——”明明只是恶心你。
“放心,不可能。”雁回望着少年那强烈抵触眼神,不由得笑起来,“毕竟你身上没有个地方,值得被人喜欢。”
池烈倏地怔下。
不是单纯地否定答案那简单,而是连带他这个人起都下结论。“不会被人喜欢”和“不值得被人喜欢”,再相似结果都存在着微妙程度差别。
更重要是,这不是打击或贬低,而是完完全全符合事实评价——就是如此无是处,不值得被人喜欢。
被外面人重重地敲两下,惊得池烈T恤卡住脖子,脑袋裹在布料里烦躁地喊:“干嘛!”
“水温没调,进去下。”
“别进!”
然而雁回根本不听他阻止,拧开把手就看到缩成团少年蹲在浴缸旁边,胳膊和脖子以上部位以及其扭曲姿态藏进脱半衣服里,腿还在不停地往胸口上收拢,强烈地想把自己裸露皮肤全挡住。
“你他妈出去啊!”
[九]
大概是不想再听雁回唠叨,与他白费口舌,池烈这几天还真乖乖地去上补习班。好在开始学习都是简单内容,池烈又并非没有基础,边走神边听课也能把习题完成大半。
麻烦是晚上回来,好不容易做完作业还要被雁回拿去检查遍,笑着嫌他字写得难看。
接着继续写,池烈笔尖忽然“嗒”声,黝黑墨水就从尖端漏滴渗透白纸。
生活就是这样被丁点小瑕疵殃及全部心情。
想愤怒却没有底气,想反驳却没有理由。
甚至想失落,都没有资格。
也是这个瞬间才发觉——
原来这样无是处自己,也是拥有自尊心。
“晚上睡沙发。”
“都是男,你大惊小怪什。”
“你他妈算什男。”
“池烈。”雁回音调上扬起来,他慢慢走近少年后蹲下来,替他掀开头上困扰布料,“你该不是在担心会看上你吧?”
“……”
又要说他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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