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并非是生命中唯选择,甚至连“最重要”选择也未必能称得上。只是有时候,人所坚持,是种“事已至此,不如勇往直前”决绝。
忘词,而像是段损坏磁带,不断地重复着其中小节内容,毫无意义地重复着,永远进行不到下小节。他就像是突然失忆,无法顺利地揪出脑海里原本已经滚瓜烂熟底稿,想要离去却不能,只得停留在原地踏步,挣扎着,如同溺水之人。
在场所有人类都盯着他,目瞪口呆,仿佛他是只什怪物。也许是在疑虑目光注视下心理压力已经突破阈值,又也许是蟒蛇先生当天身体状况本来就出问题,总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扶着喉咙,猛烈地呕吐起来。胃酸裹着尚未消化食物喷涌而出,酸腥味顿时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在泪眼迷蒙中,蟒蛇先生终于确定,原先那两位导师脸上挂着并非是赞许,而是满满嫌恶之情。
他心下惊,就这样昏过去。
事后,蟒蛇先生被送往就近大学医院,经检查后,医生也没有发现什异常,只能以普通肠胃不适为结论,给他开几服药便将人打发走。
蟒蛇先生身体并无大碍,然而经此战,他精神受到极大创伤。他面试表现被导师们总结为“面试场合因过于紧张而出现呕吐现象,说明该生心理素质不过关,不适合”。心理素质不过关对于研究生候选人而言,几乎是比专业知识浅薄还要致命缺陷。
没有强大心理,很难熬过研究生艰难两三年科研岁月以及各种琐事磋磨。不少研究生就曾因为心理因素问题而没能完成学业,或是无端退学,或是休学,甚至有人选择更加极端结方法。而学校则需要背负每个未能成功毕业案例所带来质疑和审查。因此,导师们通常不愿意将宝贵名额浪费在看似“不牢固”璞玉身上,哪怕他可能确实是块好玉。
蟒蛇先生蹶不振,调养整整年,直到今年春天才有勇气再次打开书本。倒是有些知情同学曾劝过他,要不要就此放弃考研。蟒蛇先生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继续下去。他自认为前两次自己并没有发挥到极致,他很想知道,若是自己能呈现出平日复习时水准,甚至可以超常发挥,究竟可以走到何种程度。
更何况,他在考研这件事情上已经耗费太多时间,所谓“及时止损”所能带来效益,远不及他已付出精力成本,更不足以平息他不甘心。
今年是蟒蛇先生第三战,也是他给自己约定最后战。若他还是无法上岸,他会冷静考虑他人建议,转向其他人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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