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足够,今天迈出大门,就算过往峥嵘前路坎坷,他都不在乎。父母、手足、家业……他什都不要!
丁汉白响响亮亮地说:“纪慎语,牵制东西很多,但都敌不过你在心里头分量,你是最要紧那个,那其他就都不要紧。把话撂这儿,哪怕最后落魄收场,也绝不服软低头。”
丁汉白对着天地父母跪跪,而后利落起身,在此时此刻依旧狂得不像样子。丁家家训,言出必行,行之必果。
他添上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丁汉白竟高声喊道:“打今天起,离开丁家自立门户。成,厚着脸皮说句是你丁延寿儿子,不成,夹着尾巴绝不给丁家丢人。”
他没做任何挣扎,如果毫无退路,那他就堂堂正正地走。他搏搏,没家业,没父母,他自己能活成什样子。
这时丁延寿沉声道:“你滚,慎语留下。”
丁汉白目眦陡睁,他只记得丁延寿刚正,却忘对方老辣,放个留个,这是铁心要拆散他们。纪慎语更没想到,怔愣看向丁延寿,扑通跪:“师父,让跟师哥走吧!求求你!”
丁延寿说:“你要是前脚跟他走,后脚就刀扎在动脉上,去见芳许,得对他认错,教坏他好儿子!”
纪慎语瞠目结舌,气头上,他不敢再求,生怕酿成弥天大错。跪着,抖着,视野中丁延寿也在颤抖,而姜漱柳早哭得背过气去。
这父亲半生谦逊,独独以儿子为傲,半生自律勤勉,独独纵惯儿子二十年,现在却换不回次服从。丁延寿垂下手,肺管子都要喊出来,热泪都要喊出来——“孽子!以后再没你这儿子!”
纪慎语快要扛不住,非要辜负个话,就扔他吧。他起身摇晃丁汉白:“师哥……”抖抖索索中掉下张纸条,是那晚他答案。
丁汉白弯腰拾起,展开,上面写着——只要你不后悔,辈子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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