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廷恩见纪慎语仍愣着,心想扬州还是闭塞些,有点没见过世面。于是他凑近,压着嗓子:“你这就接受不啦?有男人还专喜欢男人呢,你要是见,岂不是惊掉下巴?”
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纪慎语僵硬得像埃及木乃伊,噎个七窍不通。
姜廷恩袒露心思格外痛快,撒欢儿拍许多花,报春金腰儿,琼花海棠,把胶卷用得点都没剩。回家,纪慎语路沉默,到刹儿街上,姜廷恩问:“你怎?说喜欢小敏姐你就这样,总不能你也喜欢吧?”
纪慎语斟酌着说:“们算是好朋友?”对方点头,他有些惶恐地问,“你不是说男人专喜欢男人,你对那样男人怎看?”
姜廷恩答:“哪知道那是什毛病,怎俩男还能看对眼儿?兴许从娘胎里出来就与别人不样。”他脸红,“还有,男和男怎做那档子事儿?可真是想不明白。”
拟古印章之后便风头强劲,三店因着首饰展柜也逐渐红火。
纪慎语和姜廷恩早出门,带着纸笔照相机,奔花市。这节气花多,他们俩逛得眼花缭乱,姜廷恩如今背弃丁汉白,做起纪慎语狗腿,切听从指挥。
白瓣黄蕊丛水仙,美人儿似,那长梗犹如细颈。咔嚓拍下,他们做首饰必先设计,看花实则为取材。纪慎语简单描幅速写,问:“你采访小姨吗?”
姜廷恩说:“没有呢。”他们俩男孩子外行,想多解女性对首饰审美偏好,于是从身边下手,“约小敏姐,你不要告诉大哥。”
纪慎语奇怪道:“你干吗舍近求远?”
纪慎语脸红得更厉害,认识丁汉白之前,他更是想不明白。现在不但想得明白,那百般姿势,那千种滋味儿,他解得门儿清。
说着迈入大门,前院架着梯子,要清清这冬屋顶落叶,顺便检查有无损坏瓦片。
梯子刚在檐下搁好,丁可愈抬头看见勾心处藏着个马
姜廷恩揽住他,恨不得贴他耳朵:“瞧明白,大哥与小敏姐那事儿,是姑父姑姑剃头挑子头热,成不。”
纪慎语点头如捣蒜:“你真是个明眼人。”
姜廷恩又道:“那既然大哥成不……不行吗?”
纪慎语震惊无比:“你居然喜欢小敏姐?!”险些扔相机,瞪着,愣着,算算,“你们差六岁啊!”
姜廷恩白他眼:“真没见识,女大男小怎?不喜欢小姑娘,叽叽喳喳,再说,要是论先来后到,大哥才是插队那个呢。”他十二那年,商敏汝夸他句帅,那时候他就朦朦胧胧地动心。当时丁汉白十五,就知道雕刻花钱吃八宝糖,懂什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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