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时戏弄“纪珍珠”竟然喊几个月。
丁汉白夺下刀,捡块削去玉料,勾着纪慎语肩,蹭着纪慎语头发,让纪慎语仍能倚靠他休息。“看仔细。”他环绕对方发号施令,施刀走刀,玉屑落在纪慎语腿上,放在腿上双手慢慢握拳。
“看清没有?”
“……没有。”
丁汉白继续雕,又问,看清没有?
姜采薇问:“怎汉白也不来吃饭?”
姜漱柳说:“肯定在外面馆子吃饱才回来,他最不用惦记。”
丁汉白着实冤枉,他什都没吃,不过是去机器房找块料而已,就被冤家缠住。那玉薰炉划分仔细,盖子炉板器身三足,各处花纹图案不,刻法也不尽相同。纪慎语握着刀,问完东又问西,相当谨慎。
丁汉白干脆坐下:“盖子上那颗火焰珠是活动,第处镂空。”
纪慎语指尖划过:“这儿也是镂空,云纹,四个装饰火焰珠要阴刻小字。”手顺着往下,“炉板还没雕……”
就有,再以后呢?”他蹲下,按着张斯年嶙峋膝盖,“老头,玉销记做翘楚好几代,降格就是要命。靠天分和努力争到上游,做不魁首也要命。”
安静,静得连烟灰扑簌都能分辨。
烟头落下,张斯年手并落下,盖住丁汉白手背。
“他好找,是个六指儿。”老头说。语气无波,可就这无波地妥协。
丁汉白笑:“你俩为什不对付?难道是他把你戳瞎?”
纪慎语还说
丁汉白提醒:“整体圆雕,炉板浮雕。”
纪慎语牢记住:“下面阴刻结绳纹,两边双蝶耳……衔活圆环。”他念叨着,身子歪去摸三足,挨住丁汉白肩膀。
丁汉白抬手接,将纪慎语揽住,揽住觉出姿势奇怪,此地无银地嘱咐,别摔。而纪慎语许是太累,竟然肩头塌放松在他臂弯,他结结实实地抱着,会摔才见鬼。
“师哥。”纪慎语说,“镂空那麻烦,你能教教吗?”
丁汉白未置可否,只想起纪慎语来这里那天,他正在镂字。
引擎和着秋风,像年轻人发出动静,师徒间剖白笑骂,有些敞开说,有些暂且留着。张斯年听那动静远去,独坐在院子里发呆,半晌哼阙戏词,余音袅袅,飘不散,倒勾出他年少段念想。
而丁汉白,他语文学得还不错,诗也会那几百首,今天却真正懂“直抒胸臆”是何等痛快。理想与念头搁置许久,经撬开就无法收回,就像这车,卯足劲儿往前开才算走正道。
他回家,寻思着改天找到梁鹤乘后开场白。
落日熔金,大客厅这时候最热闹。
空着两位,纪慎语忙于雕刻玉薰炉,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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