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肯定丁汉白乐意拜师,不愿意就算,说明没那缘分,反正不是自己损失。
地上洒着酒,丁汉白却有些醉,他这辈子得对玉销记负责,没选择余地,所以他直悄悄喜欢。可老天爷干吗给他这机会?弄得他进退两难。
那笔搁被他由凉捂到热,他心里烫着壶酒,也慢慢烧开,点点沸腾。
静好久,张斯年问:“你想让活成哪样?顿顿喝茅台?”
丁汉白说:“喝什无所谓,重点是无聊时候有人陪着喝。”他上前步,“你第次招来,是因为认出青瓷瓶是假、百寿纹瓶是假、哥釉小香炉是假,没错吧?”
见对方默认,他继续:“你让挑件,是还想试试,也没错吧?”
这次不待张斯年反应,他追问:“要是挑出真,你打算怎着?”
张斯年答非所问:“你这年纪,认出青瓷瓶和小香炉能解释为天分高有经验,但认出百寿纹瓶不可能,你是不是有师父?”
喊什?”
丁汉白斟酌:“张叔叔?”
张斯年瞪人:“瞅你是个傻子!”
丁汉白脾气差点上来,难不成喊大哥?好歹先焗个油吧。口气生生咽下,上前递过茅台,谁知张斯年接过用力摔,酒浆四溅,那味儿飘满院。
“稀罕这两瓶破酒?!”
丁汉白坦诚道:“师父就是爸,教是玉石雕刻,几岁就会认玉石木材,古玩是自己偷偷喜欢。认出百寿纹瓶,是因为真在家,不骗你。”
屋里没开灯,黑洞洞,张斯年让他进去挑,什都没说。他终于能仔细看那屋子物件儿,真、假、以假乱真、真假难分……眼花缭乱,挪不动步子。
丁汉白出来,拿件白玉螭龙纹笔搁,不大,但他觉得沉。
他还是问,真就怎样,假又怎样。
张斯年说:“真说明没看错,你是块料,拜为师就教你。假,可你愿意陪喝酒,感动,拜为师也教你。”
丁汉白有印象,张斯年吃饭时候喝酒,那说明喜欢酒,这破房子、收废品,却看不上地道茅台。他直视对方,直视着瞎明眼睛,问:“你想喝什?去弄。”
张斯年道:“又不是你爹。”
丁汉白说:“看你也不像有儿子,你要是爹,不让你活成这样。”
他语速不快,深究对方表情变化,这人太怪,倒腾物件儿时又熟又油,加上屋子真假参半古玩,显然是个行家。可这不是读书学习就能会,鉴定真假首先要接触过真,件不够,要多多益善。
所以张斯年不会只是个收废品,或者说,他过去不会直是收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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