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比预想中拍得顺利,有余孝卿镇场,大小演员状态都不错。接下来周主要是陆文和仙琪对手戏,两个人默契度越来越高。
戏份分主次,前期感情戏相对轻松,瞿燕庭导得也不费劲
唐德音立刻吩咐管家,叫白俄医生过来趟,并命令仆人好好照顾孟春台。安排妥当,他问:“可还记得素宜?”
孟春台垂着眼睫,点点头。
唐德音说:“她直记挂你,昨日便求去车站接你回来。”
陶素宜羞涩地别开脸。她父亲是唐德音胞弟,在南京做军官,已杳无音信多时,而母亲在年前病故。除唐德音这个亲大伯,唯亲人是远在旧金山外祖。
唐德音似乎很心疼孟春台,叫管家拿来备好银元和银票,说:“这些钱你拿去零花,明日叫裁缝来量尺寸,西装长衫多做上几身,以后缺什就跟管家开口。”
粗扫圈。镀金烛台和香薰瓶,都是法国货,地幔钟雕花是希腊神话里太阳神,桌上咖啡壶是纯银雕花,来自大不列颠。
满屋子奢侈舶来品,孟春台都认得,玩儿过,甚至玩腻赏给帮酒肉朋友。可惜他已经潦倒,既没物件儿,也没朋友。
孟春台带着骄矜傲和败落卑,牵动凝血嘴角,叫声“舅父”。
唐德音穿着件淡色长衫端坐在皮沙发上,眼底滑过丝嗤嘲,三年前远上北平,这位孟少爷浑不把他放在眼里,被母亲催着才叫声舅舅。
如今虎落平阳,看来懂得人遭难时,最不打紧便是骨气。
孟春台自小只知挥霍,但也明白寄人篱下处境。他曾听母亲说唐德音是商会会长,颇有名望和地位,有数不清铺面、码头和贸易公司。
他道:“舅父,可给随便安排职,不能吃白饭。”
“你有上进心是好,但不急。”唐德音欣慰地说,“初来乍到,先把精气神养养,四处散散心。”
孟春台作罢,感激地道谢后,随老仆去见白俄医生处理伤口,陶素宜放心不下,踌躇地跟着起去。
唐德音抚弄翡翠扳指,待脚步声走远,对管家说:“好生伺候孟少爷。”
唐德音抬眸只剩片慈爱,应道:“快坐,这时局从北平颠簸到广州,得掉层皮,好歹是平安抵达。”
孟春台在旁落座,说:“百般无奈,要叨扰舅父。”
“哪里话。”唐德音拍拍他膝头,手上翡翠扳指异常惹眼,“脸上怎受伤?”
孟春台在北平已是多方势力猎物,东躲西藏好不窘迫,却仍留着少爷面子,万不肯承认在车站被伙乡民压头。
陶素宜静静立在旁,替他说:“表哥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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