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无所有,项珑还剩“项行昭儿子”这个身份,为项家脸面,项琨和项環总不会対置他于不顾。
汽车驶进缦庄北区,路花草烂漫,园林部工人在给树木修剪浇水,有说有笑,热闹得不似往常。
今天天气暖和,庭院敞着大门通风,临院几扇落地窗没拉遮光帘,里里外外片亮堂。
沈若臻陪同项明章走在前面,许辽落后截跟着,半路停在回廊上。
到门口,项明章率先迈进客厅,喊声“妈”。
茜姨领悟他意思,回去。
沈若臻感觉手心里指尖在回温,他摩挲过项明章指节,说:“们走吧。”
上车,项明章做个深呼吸,吩咐道:“去缦庄。”
汽车调转方向,静浦大宅在后视镜中不断缩小,沈若臻记得来参加婚礼那天,项明章说过不喜欢这栋房子。
沈若臻从疑惑到解,仅仅数月,而项明章深藏在“不喜欢”里刻骨沉痛,是童年至青春期漫长累积。
汽车停在外花园甬道上,许辽坐在副驾驶位子,长途飞行后难免疲倦,他却没合眼打盹,全神盯着整栋大宅。
沈若臻在太阳下晒得暖洋洋,他勾住项明章微凉指尖,反客为主地拉着项明章往外走。
别墅里,茜姨追出来:“项先生,你要出门吗?”
这两天项行昭垂危将死,所有人提着口气,每步都等着项明章命令不敢有任何闪失。
项明章停下问:“屋里怎样?”
白咏缇正在沙发上看书,前两天半夜项明章打电话来,她
项行昭如今死,静浦大宅会易主,那群芙蓉鸟大概也将停止被豢养。
车上放着封文件袋,里面是项珑签名协议。
沈若臻清晨赶到机场,见到项珑,他平生第次不顾风度地审视个人,或许还带着几分厌恶。
项珑模样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鼻子和项明章有点相似,但两个人气质和姿态天差地别,哪怕是亲眼所见也难以相信,高傲沉稳项明章会有个这样父亲。
签协议没费什工夫,项珑本就窝囊,多年来在异国戒毒中心和疗养院受够磋磨,如同残废,心想要回来。
茜姨说:“家里人哭得厉害,刚缓缓,正在给老爷子换衣服。”
人死,剩下琐碎身后事给活着人。项行昭刚走,亲属要先在家里设灵布置,通知亲友来吊唁。
作为孙子,这个时候离开有违情理,可惜项明章不在乎,说:“让他们看着办吧,不用管。”
“这样行吗?”茜姨顾虑道,“你大伯问好几遍你去哪,肯定会找你。”
项明章冷漠地说:“告诉他们,悲痛过度,需要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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