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抬手压压鬓角白发,只这片刻动作,自有股沉稳风度。
项明章当然察觉出异样,他不似往常蹲在项行昭膝前,而是站姿笔直,说:“怎不在病房躺着,把爷爷推出来?”
项琨道:“你爷爷等不及要见你。”
项明章问:“医生看过,怎说?
陈皮宴见过班董事也在其中,寒暄过后,伦叔额外问道:“楚秘书,听说你为项先生挡枪,身体恢复好吗?”
项明章纠正:“伦叔,他现在是亦思总监,不是秘书。”
方伯伯道:“楚先生当秘书是浪费人才,以后前途无量,可要保重好身体。”
沈若臻笑容浅淡,留有余地地说:“谢谢伦叔和方伯伯关心,刚出院,还在调养中。”
病房门口,项如绪揣着裤兜,他下午接到项琨电话就赶过来,朝里面说:“明章到。”
高级私立医院疗养中心,项明章助理站在门口迎接,等轿车停稳,上前拉开车门。
项明章和沈若臻下车,同时瞥见周围几辆座驾车牌。
沈若臻记忆力惊人,陈皮宴见过次而已,这久还能在脑子里对上号,说:“各位董事也来,阵仗不小。”
项明章系上坐车时解开西装纽扣,问助理:“项董抱恙消息是谁第个通知?”
助理在前方领路,侧身回答:“是您大伯父。”
项如纲夫妇从病房里出来,接着是大伯母,然后是姑父、项環,所有人望过去,最后项琨推着项行昭走出来。
相距十几米,人群自动辟开条路,项明章和沈若臻站在原地,步没有上前。
轮椅中,项行昭穿着毛衣、马甲,身形瘦得像换个人,皮肤枯槁,露着脖子和手腕满是苍老褶皱。
这半个多月,项行昭大概夜不能寐,下垂眼袋恶化成青黑色,就算不是重病,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轮椅推近停下,项行昭抬起头,表情正常,略微严肃,压在毯子上双手十指交握,是他以前开会时习惯用手势。
项明章在静浦大宅附近安排人手,知道项琨和项環跑得勤快,儿女探望父亲是天经地义,他没道理阻止。
疗养中心七层被项家长年包下,随时准备为项行昭治疗或调养,病房外是大片会客区,黑压压地坐满人。
项明章纵眉扫过,有老项樾董事和高层,退休公司元老,项行昭律师团队,几家表亲,短时间内把人召集齐整,肯定提前打招呼。
他心里发笑,不知道还以为项行昭死,这多人来哭丧。
绑架案后,这是项明章第次露面,所有人纷纷起身,围向他,年长位高站在前面,时关心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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