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男人唇角轻抿,那巍然不动面瘫脸终于龟裂,露出丝丝无奈神情。
“将军?”
谢三郎捏紧手中被单,看着霍显没有焦距显然是陷入沉思并且伴随着思考事情情绪出现波动模样……
无论如何,她都有些羡慕他这会正在认真烦恼人。
然而很快就压下心中那淡然失落,她清清嗓子,发出爽朗笑声——
当时谢三郎痛得眼前片模糊,听见他这问,面颊上还是浮起丝丝红晕……然而恍惚之间,却也捕捉到他没有丝毫绪乱呼吸。
就像现在样。
那双深沉如黑夜瞳眸仿佛永远也惊不起丝波澜。
谢三郎咬咬下唇,也没有矫情,只是将手中帕子扔回水盆里,小声解释:“天太热,流汗进伤口,有些疼。”
霍显没说话,扫眼那变得浑浊盆子里染上淡淡血色,微微蹙眉后,态度稍微变得温和些:“不日可能会返京述职,京中医疗条件自然比这边要好,只是路上未免舟车劳顿,你愿不愿走?”
……
她想起那日她替他挡刀,身受重伤被路抱回军营,战场厮杀声中男人伟岸结实背和颈脖间混杂着血腥气息微汗味,让他异常安心。
回到军营要包扎她才恍然想起自己性别,兵荒马乱之间她抬起头欲言又止,却在来往人群后对视上男人镇静双眸——
然后他挥退所有人,给她单独个帐子,叫来他自己亲兵里随军军医……
当她退下铠甲和束胸时候,他就站在旁看着,安静地听军医述说她伤势,伤口虽深但是好在没有伤至脊骨,缝合伤口好好上药不至于要命。
“外族未灭,将军要走?”谢三郎愣。
霍显也是略微头疼,从表面上看,京城里大概是觉得初授武略将军时候他不在京城,就有些过于随意……这次也许会给他升授同品级武毅将军,是想好好嘉奖正式封授,加上北边这边刚夺回主要通道情势大好,有秦明月坐镇,唤他个小小从五品将军回京问题不大。
但是霍显也是从这背后看到点某人作妖影子。
毕竟前两日他曾经收到家中“贱内”封“家书”,上面连“夫君展信佳”这种为数不多客套话都省,就剩下墨透纸张几个大字——
【真被人救?你给回来!】
霍显还问句会不会留疤——
当时帐子里另外两人都沉默。
男人行军打仗留个疤倒也没什,只要不在脸上好像问题也不大。
只是女人就不样……
那军医抬头看眼男人面瘫脸,心想您还知道她是个女人,看您脸平静样子还以为您性别认知障碍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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