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戴翼善冠,坐在镜前调整位置,修长指尖扫过肩头金织盘龙,姬廉月冲着镜中自己笑笑。
女官捧来色泽暗沉口脂,姬廉月身着男装脸恹恹,本不想用,余光瞥见镜中自己唇瓣苍白且薄,毫无气势,便伸手还是将淡色唇瓣抹至乌深——
说来也怪,这深色口脂上,仿佛连他五官也从柔和变得犀利起来。
出门时霍显已在院中等待,眼看姬廉月身着亲王朝服,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世间奇人该当如此,男子着男装反而让人觉得变扭。
姬廉月
王府主院反而成什摆设。
姬廉月“洗手作羹汤”给霍显做之前想好豆腐宴,霍显动两筷子意思下就放下,转身去别院。
姬廉月钻进厨房沾身油烟,见辛苦捣鼓出来菜霍显都没怎动,他心想这人当真是铁石心肠。
然后唤来女官,让她去隔壁问问某个人,他准备再给他做几套平日穿里衣,问他要什颜色和样子,他可不想辛苦缝下午眼睛都要瞎,天黑劳动成果又进火盆里。
那女官听姬廉月吩咐,边应着边心想:这皇子殿下果然是憋屈惯,这都能像个没事人般打发人凑上去问这些亲密问题。
宠皇子下降增加势力,而陆国华也不可能让儿子娶个不男不女性别定义成迷正妻。
他俩不可能。
姬廉月将利弊掰开来跟霍显分析,他是不可能和陆丰有什——
谁知道大概是他表达能力不太好,霍显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姬廉月口气说完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哎哟,这他娘不是暗示,霍显软骨头,面冷心软好妥协,背后没势力,没爹没娘……
姬廉月小心翼翼打量霍显数眼,见他额角青筋狂跳,似乎是随时想要掌劈死自己——
女官问回来答案是:你省省吧你。
姬廉月:“……”
狗咬吕洞宾,这京城别人想求他女红都求不来,不识抬举!
……
三日休沐后,姬廉月新婚假就结束,清早起来换玄表朱里朝服,前圆后方,前后各九旒。
心中心虚,蹭过去抱霍显臂膀,软绵绵地赔礼道歉:“当初在父皇面前上蹿下跳三天三夜,他才勉强松口答应试探当军武状元爷是否愿意尚公主……你能答应,很开心。”
这话语里多少增加丝丝真诚。
不管有没有多喜欢与非君不可,这份“开心”至少是真,他确确实实从未想过别人。
然而霍显却显得并不是那在意他“真心”,抬手将自己手臂从他手臂里抽出来,面上只是丝丝被人拿来对比不快而已。
晚上两人亦是没犹豫便回驸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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