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回中州去。”他漠然地说道。
莲艾直盯着他看,看他鸦羽般睫毛,挺翘鼻梁,深邃轮廓,看得肆无忌惮,大胆放肆。
“就说说。”他看着他,那痛也便不那痛,“父亲腿伤比严重百倍,定比还要疼。”
赫连老爷年纪大,那样严重腿伤,大夫虽然没有明说,但恐怕以后腿脚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利索,说不好还要坡行。
莲艾平静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莲艾听他这样说,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屋里很快亮起昏黄灯光,让莲艾得意更清楚地看到步年样子。
他穿着件墨色窄袖圆领袍衫,露出内衫洁白挺立衣领,只凶猛白虎气势十足地以虎扑之姿占据他胸口位置,腰间束以白玉腰带。
与甘焉蟒服极为相像。
步年走回床边,将他扶坐起来,让他靠在床头。莲艾看眼床边,竟然还有盆不知道他从哪里接来清水。
窗门照射进来光,逐渐转暗,屋里没有点灯,也变得片漆黑起来。
莲艾觉得身体好冷,不光是夜晚气温降低冷,还有失血带来冷。他无意识地慢慢蜷缩起身子,仍是不能抵御那股由内而外寒冷。
忽然,只温热,甚至带着点灼人温度大掌抚上他脸颊。他感到没来由安心,蹭蹭,眷恋地依偎上去,想要留住这份来之不易温暖。
他睁开眼,适应会儿黑暗,当看到眼前站着人果然如自己所想时,他冲黑暗中步年露出抹毫无伤痛微笑。
“将军……”
步年拧方巾清理
随后在步年帮助下,莲艾脱掉上衣,露出那截已经被鲜血浸湿绷带。
“伤口裂,替你重新包扎下。”步年看着他伤口,语气不好也不差,淡淡说着,伸手去解他绷带。
莲艾被他拉扯着伤口,本来想忍住,看到他冷漠低垂眉眼,嘴唇嗫嚅着,终究没忍住,痛叫出声。
“将军,好疼啊……”
步年手顿,没抬头,但接下来动作却轻柔不少。
步年从以前就觉得他这样笑十分刺眼,仿佛无论遭受怎样痛苦折磨,他心仍旧纯净不参任何杂质。和自己完全不同。
现在再看他笑,步年依旧觉得刺眼,不光刺眼,连心也隐隐刺痛。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凡不受自己掌控感觉,他都不喜欢。
“你为什还能笑得出来?”他低声说着,音量轻到根本不能让意识昏沉莲艾听到。
他往回想要抽回手,莲艾脸上闪现着急神色,还想伸手去拽,似乎极其不愿让他离开。
步年只好安抚他,抓住他手捏捏道:“不走,只是去点个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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