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吧?”钟宛下笔不断,面骈四俪六写着谢恩虚话面还不忘吹嘘自己两句,“七年前会元,亲自给你当校书童,高不高兴?”
钟宛不过盏茶时间就写满张书折,神采飞扬,“看看,有没有用改?”
钟宛看着郁赦,“子宥,你几次逼着安国长公主表态,到底是为让她死心塌地帮你,还是在替她划清界限,为将来她可不受牵连?”
郁赦默然,片刻后深深看钟宛眼,自嘲道,“两下都有。”
钟宛有点心疼郁赦,但看着郁赦阴鸷眸子,想着他这具桀骜骨下温柔心肠,又难以自已觉得着迷。
“把谢恩折子写吧?”钟宛拿封空白书折放在郁赦面前,“终于封王,里子你已经有,面子该给皇上。”
郁赦不太乐意,敷衍道,“随便让谁写封吧,反正他也不定看。”
两人说起正事来,冯管家放下茶点,知趣躬身退下。
郁赦沉声道:“猜猜,皇帝还要耗多久才肯立储。”
“身体更差些吧……”钟宛沉吟片刻,“或者是发现郁王或宣琼再生事。”
钟宛想想,轻声道:“靠宣琼自己扑腾出什花样来可能难,要不要把北狄事往前提提?”
“不急。”郁赦摇头,“给郁王点时间……你家事,他还没替你翻案呢。”
“但万在早朝时候让人当朝读呢?”钟宛催促,“快写吧。”
郁赦实在不想动笔,白天跟崇安帝周旋半日,现在想起崇安帝来他还在犯恶心,郁赦揉揉额头,“头疼,你……你替写几句吧,会儿誊抄下来。”
钟宛答应挺爽快,“行。”
钟宛也不坐,就站在郁赦身前,拿起笔来沾沾磨,展开书折,半点腹稿不用打,随手写起来。
郁赦静静地看着,“你没进中书省,确实是屈才。”
钟宛忍不住笑,“王爷,你心思怎这毒?”
郁赦淡淡道:“他自找,他这人就是这样,别人是狡兔三窟,他是恨不得给自己挖出百十来个退路,贪心不足,活该最后活活累死。”
“你就不贪心?”钟宛轻声道,“是怕迟则生变,要是郁王真全豁出去定要证明小钟妃曾弑君,你……你毕竟是小钟妃儿子,有人若以此质疑你,觉得你不配继位,那怎办?”
“不定走得到那步,再说当日还未出生,关什事。”郁赦不甚在意,转口道,“公主那边来过消息?”
钟宛摇头,“自之前替你周全,让皇帝信是郁王再重提小钟妃事后,公主就没再往这边走动过,让林思探听过,这多天,郁王再没去过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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